星期一,是上學的日子。
十六年過去了,王質已經逐漸接受了一個事實。
他確實穿越了,而且還很適應自己的新生活。
當代人說話很有意思,不像自己從前生活的時代那般遮遮掩掩,很多事情可以毫不避諱地說出來,並且在語法上麵十分易懂。
比如“我愛你”啊,“你好騷”啊,“馬勒戈壁”之類的。
這讓他覺得十分新奇有趣,並且感覺十分自由。
不過王質有著自己的一套邏輯,有些事情在他看來很酷,有些事情則不是那麼合理。
比如有一些明明直接說出來會更好的事情,偏偏要扭扭捏捏半天還說不出個所以然。
又比如有些人非要在別人十分健康的時候祝他“身體健康”,在別人九十九歲高齡的時候祝他“長命百歲”。
這不是陰陽怪氣是什麼?
所以王質向來是有話直說,對於妹妹的惡劣行徑毫不姑息,對於同學惡作劇般的玩笑絕不手軟。
能不陰陽怪氣,就直接動手。
就比如現在,他已經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王質麵無表情地盯著麵前的一個高大的身影,後者的臉上正漸漸滲出細密的汗珠,臉上的肌肉繃得很緊。
“請......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高大的身影磕磕巴巴的開口,雄渾的嗓音似乎有些顫抖。
“你找我有事嗎?”
王質問。
“不......沒事......”
高大的男生瘋狂搖頭,內心狂嚎不已。
老子沒打算找你啊!
你自己撞上來的好不好!
“哦,那我走了。”
王質點了點頭,目不斜視地向教室走去。
“王質!”身後的人突然咆哮起來,仿佛忍受著天大的怒火,“你他娘的就這麼對待你的同桌?!”
教室裏,江河用手撐著腦袋,眼睛沒好氣地向上翻著。
王質安靜地坐在旁邊,手中拿著一本書目不轉睛地看著,似乎完全把江河當成了一團空氣。
“喂,你這家夥,”江河終於還是沒忍住,轉過身來直麵王質,“怎麼每天都是這麼一副滲人的死魚臉,我又沒招惹你!”
“我一直都覺得做表情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不管你招沒招惹我。放心,你還沒有討厭到影響我心情的地步。”
“......你這是人說的話?”
江河嘴中罵罵咧咧,心裏卻是毫無辦法。
畢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己早就習慣了……
個屁啊!
“哇,小王質!”
突然,門口處傳來了一聲嬌滴滴的驚呼。
一個修長的身影猛衝進來,在看見王質的一瞬間直接撲向了他!
然後她的臉就被王質的大手死死地抵住,動彈不得。
“不要突然靠近我,很危險的。”
王質嘴上說著,眼神依舊沒有離開手中的書。
“哎呦......不要這麼見外嘛......”
女孩不斷掙紮著,身體卻是一個勁的往前湊。
江河捂住了腦袋。
又一個麻煩來了......
“我說你們能不能消停會兒......”
王質座位前方,一個小豆丁推了推眼鏡,起身走向被王質擋住的陳落雪。
鏡片後麵的眼睛瞬間變得猥瑣起來。
下一刻,小豆丁猛地躍起,一個飛撲直衝陳落雪而去,口中興奮地大喊:“抓住你啦,我的小寶......”
話未說完,隻見一條繃直的大腿直直向上撩起,泛著黑色光澤的小皮靴毫不留情地踢在了小豆丁的臉上,將小豆丁的身軀帶飛到空中轉了數圈,才重重的砸落在地上。
“哼,不識好歹。”
陳落雪冷哼一聲,吹了吹皮靴尖上泛起的淡淡青煙,雙手一抱胸,一臉嫌棄的看著小豆丁。
“女人,你好狠毒!”
小豆丁翻著白眼,身體微微抽搐著,顯然很是痛苦。
對於眼前的一切,王質早已是見怪不怪。
班上的同學們也同樣如此,就好像此時發生的事情再稀鬆平常不過一樣。
誰叫他們是公認的死黨團呢?
王質此時終於抬起頭,看到了班上的同學們見怪不怪的表情,心裏十分不爽。
怎麼能習慣啊?
這種事情不應該無論如何都忍受不了的麼,怎麼能如此輕易就習慣啊!
我可不想和這群家夥綁在一起。
王質歎了口氣,將手中的書合上。
“沙雕的自我修養?”江河神色怪異的看了一眼王質,“你是沙雕還是你對沙雕感興趣?”
王質麵無表情地看著江河,那眼神仿佛在說他是個沙雕。
“算了,服了你了,準備上課吧。”江河拿出課本,“這節課是修煉實踐課,要記入考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