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是等不到秦儉出來了。畢竟王珊還病著，秦儉又怎麼會出來呢。再說，就算王珊沒病，秦儉也未必就會出來。他甚至可能沒想到，我就在他的門外。
我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小。
這麼一看，我簡直就是全天下最大的笑話。
我自嘲地笑笑，就要站起來走人。沒想到剛站起來，腳底一麻，就要往後摔倒。
糟了。
我一屁股坐倒在路邊，疼得倒抽了口涼氣，
剛才蹲得太久，我腳蹲得麻了，都沒站穩。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我歎了口氣。剛想站起來，一隻幹淨修長的大手驀地伸向我。
我怔了下，抬起頭，看見蔡秀波那張溫和的臉。
原來是他。
“謝謝。”
我籲了口氣，順著他的力道站起來。
蔡秀波幫我撣了撣身上的浮灰，問我：“沒事吧？”
“沒事。”我搖搖頭，“你怎麼在這。”
蔡秀波衝我一笑，揚了揚手裏的一個牛皮紙信封：“幫我媽拿體檢單子。”
我敷衍地嗯了兩聲。
其實我對蔡秀波來的原因，一點都不感興趣。我隻是隨口問問，免得尷尬。
沒想到，蔡秀波接著就問我：“好好，你來醫院怎麼了？是有事嗎？”
“啊？”我怔了下，有些支支吾吾的，“也沒什麼大事”
來這裏的原因，我是一點都不想說。
偏偏蔡秀波還耐心地站在旁邊，似乎在等我的答案。
我想了想，換了個話題，問他：“你有沒有時間。”
蔡秀波似乎有些意外，隨即露齒一笑：“如果對方是你，那麼，我隨時有空。”
他這話說得真誠，和剛才秦儉的回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感覺不怎麼自在，挪了挪身體。
蔡秀波大概是意識到了我的抗拒。他沒說什麼，抬腕看了看表，笑說：“這都快晚上了，咱們去吃頓飯吧。”
我抹了把臉，掏出手機想看時間，卻想起來，手機已經被我自己關了機。
“沒電了？”蔡秀波很自然地把手表遞過來，“看，快六點了。”
果然，五點五十五。
我感激地笑：“謝謝。”
“謝什麼。”蔡秀波笑，“走吧，我請你吃晚飯。”
他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我自然不好拒絕。於是，我和蔡秀波一起前往餐廳。
蔡秀波選的餐廳很幽靜。這個時間，吃晚飯的人意外的不太多。我們一進去，就有服務員湊過來，問蔡秀波：“先生，您幾位？”
“兩位。”蔡秀波想了想，特意點明，“給我們一個包廂。”
我不由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兩個人，要包廂。蔡秀波這舉動可真奇怪。
“好的，先生您稍等。”
服務員倒是不以為異的樣子。可能他見多了客人，對蔡秀波這種要求比較特殊的，也習以為常了。
我多少有點過意不去，問蔡秀波：“就我們兩個人，要包房會不會太浪費了。”
“不會啊。”蔡秀波溫和地笑，“隻是一點包房費而已。再說，我覺得給你花錢，花多少都不是浪費。”
他說得曖昧。
我嘴角僵了僵，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抱歉。”蔡秀波很快反應過來，跟我道歉，“我的意思是，我們是發小”
我艱難地笑了笑，阻止他：“我知道。”
我當然知道，我跟蔡秀波沒有可能。我隻是在感慨。
我在感慨，為什麼我實際上的男朋友，還沒有蔡秀波一個外人對我好。
蔡秀波可能是看我臉色不對勁，也沒再說什麼。
我們倆在旁邊等了一會，服務生過來給我們帶位。我和蔡秀波走進一個僻靜的包間，蔡秀波點了幾道菜，慣例把菜單推到我麵前：“看看，想吃什麼。”
我現在滿腦子都是秦儉和王珊剛才在一起相處的畫麵，根本就沒有胃口。可礙著蔡秀波的麵子，我也隻能勉強點了幾道，在菜單上打了幾個勾。
蔡秀波拿過菜單，看了一眼，有些驚訝地問：“好好，你真的要點這些”
他欲言又止。
我勉強笑了笑：“對啊，怎麼了。”
“沒什麼。”
蔡秀波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把菜單拿給服務生。
服務生一看菜單，驚訝地叫起來：“女士，你點了四個甜湯。喝得完嗎？”
四個甜湯？！天！
我一下燒紅了臉，恍然明白剛剛蔡秀波反應奇怪的原因。
“沒事。”蔡秀波輕咳一聲，跟服務生說，“你就照樣上菜。”
服務生還挺軸：“可是會不會浪費？”
蔡秀波笑笑：“不會。我就喜歡喝這些東西。”
他又幫我解了圍。
服務生懵然點點頭，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