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為餌,卻不是我瘋了,要魯莽行事。
在做出這個決定前,我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僵屍之類,以聚陰固其形,以食人煉其魄,小孩子的靈魄是最純淨的,按照她這個速度發展下去,怕是再拖以時日,會變成無法降伏的屍魔。
我不是沒想過將爺爺的書學紮實後再布陣降伏,但等到那時,怕是黃花菜也涼了,關鍵的問題是,我能活到那一刻嗎?與其那般,還不如趁她未成大氣候之前拚死一搏。
古時候有個叫於江的人,父親在野地裏看莊稼睡覺,被狼給吃了,他就是靠夜宿田間假睡,才最終除掉了那個吃人的白鼻子狼,我也效仿古人之法,用這把當年殺日本鬼子的小尖鋒,除掉這個凶煞!
心裏雖是這麼想,但不害怕那是假的,我也想過躲到一個隱蔽的角落,比如大衣櫃裏啥的,伺機而動,但垂眉之屬,動作極快,幾米之內我撲將過去,不一定就能討著便宜,這就大大增加了失敗的概率!
風險越大,回報就越大,與其白白送死,不如孤注一擲賭一把,我就在這兒躺著,你一進來就能看見,垂眉放鬆警惕靠近之餘,或許我有擊殺她的機會!
僵屍的命門在魄位,一魄天衝,二魄靈慧,三魄為氣......
隻要擊中了它的魄位,靈魄受損,陰脈逆轉,僵屍的聚陰之體自然會瓦解,而這裏麵兒最關鍵的魄位就是一魄天衝!小尖鋒如果插進此處,縱然你是垂眉大凶也吃消不起!
天衝之位在人的腦袋兩側,耳根往上直入發際2寸,率穀穴後0.5寸的地方,用手可以摸一摸,這個地方略顯淺淺的凹壑,有顱骨的縫隙,可以直入腦體。
腦體是人最重要的器官,天衝魄就藏納其中。人死之後,三魂離體,再無廉恥善惡之心,就剩下了汙濁的靈魄,欲.望、執念、怨憤、記憶、罪惡的潛意識,全在靈魄裏藏著,而天衝魄正是控製這個行屍走肉的中樞,所以又被形象的成之為屍狗!
我繃緊身子像一張拉滿的弓!右手緊緊的攥住小尖鋒,就等著垂眉撲向我時,狠狠的刺進她的左腦.....
時間一點點過去,緊張的冷汗已經濕透了我的後背,夜深了,到了八.九點鍾的光景兒,那個垂眉還沒來。
她昨天晚上抓了兩個孩子,不知道在哪兒啃的,今夜,那個垂眉大凶她會來嗎?
冷風呼呼的吹進屋子,凍得我渾身哆嗦,擺動著破門“嘎吱嘎吱”的響,更加讓我焦躁緊張,此時我想起了那句詩詞: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又等了個把小時,院子的圍牆上突然傳來了動靜,餘光瞟見,一團白乎乎的東西從牆頭上蹦了下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使勁的咽了口吐沫,血脈賁張,肌肉繃緊,做好了最後的準備。
“正月裏來正月八,走丟的娃娃要回家,”
“娃娃,娃娃你去哪兒?快來我家剪紙花。”
“剪出紙人,剪紙馬,還能剪出紙媽媽。”
“娃娃,娃娃別哭啦,你看窗外誰來了?”
.......
一陣陣詭異空靈的童謠傳來,聽的人頭皮發麻,縱然抱著必死之心的我,此時也渾身發毛。
這他媽也太邪性了!怎麼個意思?難不成那垂眉的子凶已經褪掉了綠毛,變成小白凶了嗎?還會口吐人言?
然而仔細聽來,卻又不像是一個孩子唱出來的......總有兩三個之多。
“吱呀.....”一聲兒。
半掩的屋門被推開,不知道為啥,此時此刻,我覺得自己好傻逼。
然而當我看清門口兒站著東西時,更是驚得渾身發抖,差點兒從沙發上滾下來。
倒不是眼前的事物多可怕,而是...而是站在門口兒的,竟然是三個紙人兒娃娃!就是那種陪葬燒的童男童女!
我渾身關節兒開始哆嗦了.....這他媽的太匪夷所思了!難不成是惡鬼?
見到屍體會動,已經超出了正常人的思維,而這紙人兒會動,還會唱歌謠,恍惚間我都懷疑是不是自己已經死了?或者又是在夢境中?
我狠狠的咬了下自己的舌頭,很痛,我沒有做夢,眼前的一切都是現實!
那三個紙人娃娃,臉白的瘮人,畫出的眉眼口鼻,似笑非笑,有一股說不出的邪性,倒是惟妙惟肖神態各異。
它們似乎全然忽略我的存在,手拉手,轉著圈圈,在屋子裏繼續唱唱跳跳,肢體動作略顯僵硬機械,讓人看的更加毛骨悚然,瞅見那意思,像是在慢慢的靠近沙發......
我心中叫苦不迭,想象了一萬種今晚可能會發生的情況,卻萬萬沒料到會來這麼一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