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妙靜師太目光重新冷峻的看向她。
小蘭突然站起身,立在墳頭兒上,背對著我們,那樣子顯得格外陰森詭異。
“我隻求奶奶,讓我下輩子,做豬,做牛,做狗,不要再做女人.....”
說罷,小蘭的鬼魂瞬間就縮回到了墳包裏麵兒了。
清冷的墳場,孤寒的月夜,又變得死一般的沉寂,隻能偶爾聽見一兩聲兒蟲子的鳴叫。
我的心情無比沉重,我想了一萬種那中年漢子殺妻的可能,卻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
錢,一切都是為了錢!
小蘭最後的那句話,說的很決絕,她的心已經徹底死了,本來生前就遭到了無盡的痛苦,被掏空了心肝做成了糟老頭子的陰妾,死後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份愛情,竟然還是欺騙,而且還是一個吃人狼的欺騙,她還能相信這個人間嗎?或許做畜生,會更簡單......
“徒兒,我們回去吧!”妙靜師太將浮塵一揮,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
屁顛屁顛的跟在師太的後麵兒,我好奇的問道:“師尊,您是怎麼知道那個姓杜的是殺妻騙保的惡魔的啊?”
妙靜師太冷笑了一下:“這個嘛,有很多種方法可以看出來,第一種,用正常思維去推理,第二種就是觀人麵相。”
“觀人麵相?”我驚愕道,沒想到這看人還能看出這個人幾個月前都幹過啥?
妙靜師太點了點頭:“人的天庭之上有七七四十九條命紋,主人的生老病死,運命吉憂,平常人決計看不出來,隻有修道玄門之人才能窺探其中玄機!《麻衣神相》中說的明白,豎指蒼冥,橫分陰陽,十字但現,命絕煙香!”
妙靜師太的理論跟我們鬼客選墳的堪輿之術跨度太大,一時半會兒我還真不能理解,
她頓了頓繼續講道:“人之財運,皆由命魂主導,不可強行奪勢,那杜姓男人,鑽營取巧,殺妻害命,隻為奪財,在額頭上的命理紋中已經展露無遺,妻為坤澤,夫為乾兌,陷妻於北煞七殺,黑水奪財,你說他不是找死是什麼?”
我似懂非懂的附和著,又問道:“師尊,那我們什麼時候給這個女孩兒遷墳啊?”
妙靜師太揮動浮塵道:“要盡早,我們回去取來鍬鎬就給她遷墳,這小蘭已經被欺屍詐骨,心中滿是怨氣,有變成厲鬼的趨勢,若不早些,更加讓她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我們回到了村子的時候,已經是醜時了,家家戶戶都在熟睡,到哪裏找鍬鎬去,無奈,我們隻好在城隍廟對付到了天亮,然後我去鎮子上買了一把鐵鍬和裝屍體的軍用帆布包兒。
重新回到趙大富的墳前之時,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看了下四處都沒人,我開始挖起墳來。
要說起來,這挖墳可不是個好事兒,相當於盜墓,而且盜的還是人家的小妾,可是如果我再不動手,隻怕是小蘭變成了厲鬼,這趙家全門還有那個姓杜的男人,都要死在她的手裏。
挖到了小蘭的棺材,一股股黴爛的氣息冒了出來,這可憐的女孩兒就窩在裏麵兒躺了七八年,想想都讓人心酸不已。
我把棺材蓋子撬開,但見裏麵兒躺著一具烏黑醬紫色幹屍,已經萎縮的皮包骨頭,臉部特征依稀還能認出是小蘭的模樣......
很多地方都露出了森森的白骨,跟之前在停屍房裏見到的差不多,隻是沒有那稀泥一般的爛肉,也沒有濃濃的臭味兒。
雖然知道她可憐,但是看見幹屍的慘狀,我心裏還是泛著惡心,我帶著手套把小蘭的屍體給拾掇了出來,裝進準備好的大帆布包兒裏。
她的四肢已經爛的就剩下了骨頭,直接往裏裝就行,軀幹之內也都是空的,總之我想方設法把她放入了包裏,封住了口兒。
一切忙活完,我趕緊又把趙家的墳給填土埋好,防止別人看出馬腳來,整個過程簡直就跟那些盜屍的賊人一樣,搞的我心裏好緊張,關鍵現在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讓人看見我們就完了!
好在此處乃是秦嶺腹地,即使白天,平時也根本沒有人來,然而就在我們準備拎著小蘭的屍體離開時,身後的山坡上卻傳來一陣陣男人嚎啕的哭聲。
我還在趙大富的墳前忙乎,身後卻突然傳來一陣男人歇斯底裏的哭聲,嚇得我渾身一哆嗦,妙靜師太也是緊張的趕緊扭回頭。
那哭聲兒離我們不遠,就在幾個墳包兒的後麵兒,還沒等我們進一步反應,又傳來了小孩子的哭喊:娘!娘!你怎麼了?
這一下搞得我們有點兒糊塗,剛才還靜悄悄的,哪裏冒出的小孩兒和男人,看樣子還是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