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掙紮扭曲了多久,大量失血的我徹底癱了,不是我不疼了,而是沒力氣了.....
我渾身過電一般的哆嗦,抱住自己的斷臂,茫然的看向洞頂,嘴裏發出呼嚕呼嚕的吭哧聲兒,像是一頭垂死的豬......
幹涸的嘴唇不停的嘟囔著咒罵聲:“你媽逼,操.你媽的......”
此時此刻,我隻想死,不想繼續這樣可恥的活下去了。
眼前又出現了墨琴母親猙獰壞笑的臉,她上前衝我的肩膀頭子點了幾下,胳膊的麻筋兒猛的一抽,那咕咕的鮮血瞬間就不流了。
墨琴也沒見過這麼驚恐的場麵,抱住自己的妹妹駭然的看向我,而她妹妹這是直接背過頭兒不敢看。
墨琴的母親似乎也不在意我嘴裏那些不幹不淨的,她笑道:“這隻是開始,接下來,你的右手,左腳,右腳,還有左腿,右腿,左胳膊,右胳膊,我會一點點兒的切,但不會讓你這麼痛快了,我用手掌切!”
看著這個跟墨琴十分相似的女人,我似乎有點兒明白了,為什麼冷天尊會離開她,她就是個魔鬼啊!這夫婦倆沒一個好東西!
我咽了口吐沫,虛弱的喘了好久,吐出四個字:“殺了我吧。”
墨琴媽媽微微一笑:“做夢!除非,你老實交代,我還能給你個痛快的死法。”
我又醞釀了很長時間的氣力,抬眼看了一下墨琴,冷笑了一下。
造化弄人,如果讓我重新選擇,我寧願從來沒有愛過你......
此時此刻,我確實是這麼想的,斷臂之痛,或許讓我清醒了很多。
我努力的咽了口吐沫說道:“如果...如果我是妖宗道人的弟子,那我問你們,為什麼我身體裏有羲和丹,我...我還會赤陽內功......你問問你閨女,這羲和丹,是誰給我的。”
一聽這話,墨琴媽媽眉頭一皺,豎起劍指在我的小腹部點了一下,瞬間我就感覺像是一根兒冰錐子直直的刺透自己的腹腔,然而與此同時,一股炙熱的內力直接把那股子冰寒給逼了出去!
見此情景,墨琴媽媽驟然大驚,身子往後退了兩步,轉頭問向墨琴:“女兒,你怎麼把羲和丹給他了?”
“我沒有啊?我怎麼會把羲和丹給這種人,娘你別瞎說,”墨琴緊張的答道。
我冷笑了一下,說道:“前輩,你不會認為,羲和丹,是我自己偷的吧。”
墨琴媽媽背過身,沒有看我,輕聲道:“羲和丹,若無我們獨門的玄陰內功調息,你根本就不可能納入,強行吞服,隻會讓人一刻之內暴斃而亡!”
接著,她衝墨琴說道:“女兒,這羲和丹,普天之下,除了你,就是為娘我能調息,你這作何解釋。”
墨琴茫然了,她無助的抱住了自己頭,困惑的說道:“我沒有啊,我真的沒有,娘你要相信我,那羲和丹是我的嫁妝,我怎麼會把自己的嫁妝給這種人,再說,羲和丹一直在爹哪裏藏著。”
看著墨琴那冷漠的眼神,雖然帶著一絲惻隱,但看我時還是充斥著厭惡的神色,我的心,那一刻,有點兒涼了.......
我此時又回想起大年除夕的那天夜裏,妖屍墨琴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痛苦的呻.吟道:“我很愛你,我以為,你也很愛我......你殺了我可以,隻求你,不要傷害我們的孩子......”
我哭了,哭的很傷心,或許,妖屍墨琴並非人類,但她有墨琴的記憶,她是真心愛我的,別無所求,然而現在這個石室裏的墨琴,冷漠的好可怕,我不會愛上這樣的人,永遠不會!
她現在跟劉梓陽一樣看不起我,視我為垃圾......以她現在的價值觀,即使殺了她,也不會愛上我這樣的肮髒的人。
或許,這就是我的報應吧,我大年除夕把他們母子扔在家裏,不管不顧,現在才有這斷臂的下場。
我從來沒有意識過記憶對於一個人來說是這麼的重要,世間的恩恩怨怨,榮辱悲歡,都是記憶在主導,而人本身,隻不過是個可憐的木偶,或許......在離開陰間前,我該去向孟婆要上一碗孟婆湯,活著就沒這麼累了。
石廳裏,除了潺潺的水聲,所有人都沉默了,良久,墨琴媽媽長歎了一口氣:“看來問題不是那麼簡單,這裏麵兒有大蹊蹺。”
我嗓子幹涸的咽著,我不想再看這裏的所有人,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洞頂。
我想起了一個月前,我在家裏當模範丈夫,給墨琴洗衣做飯端茶倒水,我們一起看電視,看關於胎教方麵的書,她教我怎麼疊紙老鼠,怎麼畫陰畫......
那時候,我們真的很甜蜜,然而一想起她的臉龐,我又無盡的心痛,想遠遠的離開不再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