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和大饞鬼在一起,我們都沒吃。”大師兄懇求地說,“師傅,我們再找找吧。”
“找個屁,我都找遍了!”他用皮帶指著他們倆,又說:“那天丟了一隻雞,今天這又丟了一塊肉,這樣下去怎麼行?啊?我這是開店,不是養賊!”
大饞鬼和大師兄誰也不敢吱聲,勾著頭都跪在地上。
這時,師娘抱著孩子走進來了,對師傅說:“算了算了,不就是偷吃塊肉嗎,有什麼大不了的,也至於你大動幹戈?”
大饞鬼和大師兄如見了救星,大饞鬼委屈的說:“俺真的沒偷吃呀,師娘……”
“行了行了,這都是家裏的事,以後想吃什麼就跟師娘說一聲,你們都去幹活去吧。”
“謝師娘。”
倆人趕緊站起身給師娘鞠了一躬,然後,回後廚去了。
一到後廚,大師兄說這就去掀大饞鬼的衣服:“我看看你後背。”
大饞鬼把身子轉到一邊,說:“沒事,別看了,快幹活吧。”
“你說怪不怪,丟雞的事我沒在場,就不說了,那今天的肉是怎麼丟的呢?”大師兄一邊幹著活一邊說。
大饞鬼沒有回答。
“喂,別看師傅打了你,他這個人還是挺好心眼的。有一次,師傅叫我看著鍋裏的魚,結果,魚糊鍋了,師傅就打了我,我就跑出去了,那天正好下著大雨,我就躲在柴禾躲裏不出來,師傅一趟一趟得出去找,你說巧不巧,師傅正走在柴禾多邊上,我放了個屁,結果被師傅給抓了回去,我尋思肯定還得挨一頓揍唄,可是,不但沒挨揍卻給我做了一大碗雞蛋糕吃……你說師傅他壞嗎?啊?”
大饞鬼又沒回答。
“喂,你再聽我說話嗎?”
“再聽。”大饞鬼簡單的回答。
“所以,今天的事你也別在意,興許師傅把肉用了,自己又給忘了,這也不是不可能。”
晚飯大饞鬼沒怎麼吃就撂筷了,他吃不下去,心裏堵得慌。回到小屋,突然萌生了一個念頭:跑。
夜裏,他等大師兄睡著了,把自己的東西抱了一個小包,就悄悄的離開了東北小吃部。
借著月光,他一口氣跑出好遠,他知道這是通向後山的小路,隻有穿過這條小路,才能回家。他跑得實在是累了,便依著路邊的大樹坐下來,歇上一會兒。
初秋的夜格外的涼,到處都是蚊子。沒坐一會兒,身上就被咬得到處是包。這時,他才猛然想起娘臨來時囑咐的話:“……你一定要好好學手藝,師傅渾身是理,就是錯了也是對的。……你一定要學會忍……”
大饞鬼想到這,忍不住哭出聲來:“娘,俺實在是忍不住了,師傅他冤枉俺呀,俺大饞鬼雖然嘴饞了點,可俺是知道輕重的,俺能偷吃有數的東西嗎?師傅他太冤枉我了,娘……”
大饞鬼把身子縮成一團,淚水打濕了衣襟。他矛盾著,回家還是不回?如果回家的話,娘一定會生氣的……不回家那去哪呢?他實在是太冷了,把包裏那件臨來時娘給衣服縫的衣服穿上了。頓時覺得暖和多了。漸漸的他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隻覺得有人在推他,睜眼一看,原來是有財。
“有財?真的事你呀!”
大饞鬼一看見有財頓時來了精神,再看見他身邊的牛更是樂得合不攏嘴。
“你怎麼在這呀?”有財驚訝的問。
“你先別問了,你是去放牛吧?”
“是呀。”有財點點頭。
“那俺跟你一塊去放牛吧,咱們今天還去抓野雞,我還給你做‘大饞鬼烤雞’,怎麼樣?”大饞鬼把不愉快都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那你師傅不找你嗎?”
大饞鬼皺了一下眉:“哎呀,你怎麼這麼羅索呀,快走快走。”說完,牽過牛繩就往山上走。
有財隻好跟在後麵。
到了半山坡有財說:“這邊的草肥,把牛就拴在這吧。”
大饞鬼把牛拴在一棵樹上,然後,就往草地上躺。懶洋洋的說:“哎呀,真舒服。”
有財和他頭頂頭也躺在草地上:“哎,我說大饞鬼,你那天在老李家辦喪事給我偷的肉可真香啊!”
一聽到“偷”這個字,他不禁皺了一下眉頭。
“俺娘說,等你有機會來俺家,他要給你做小豆腐吃呢。”
大饞鬼咽了一下口水,問:“小豆腐?好吃嗎?俺沒吃過。”
“可好吃了,裏麵有牛奶……還有、還有……我說不出來……反正保準你愛吃。”
大饞鬼認真的說:“那我今天就去你們家,怎麼樣?”
有財一聽,高興的“突”的一下坐起來:“真的?這太好了,俺娘一定會高興的!太好了,俺能跟你借光吃小豆腐嘍!”
“嗬嗬……”
他們開心地笑起來。
有財從懷裏拿出一塊餅子,說:“你還沒吃東西吧?我這有塊餅子,給,吃吧。”
“嗯那。”
大饞鬼沒客氣,接過餅子,幾口就給吃掉了。
“嗯,好吃。要是有點菜就更好了。嘿嘿……”大饞鬼吃完了才想起來,“哎呀,我把你的午飯給吃了,那你中午吃什麼呀?”
有財笑嗬嗬的說:“你可真笨,這山上到處不都是吃的嘛,還能餓著咱哪?”
“噢,對了對了,俺都給忘了是在山上了。”大饞鬼說完,站起身,四處找著什麼。
“你找什麼呀?”
大饞鬼笑嗬嗬地說:“找野雞,好給你做‘大饞鬼烤雞’呀。”
“我和你一起找。”
於是,兩人就開始四處找起來。他們翻翻草叢,又撿幾塊石頭四處亂扔了一氣,結果,連個雞毛也沒看見。
“看來今天運氣不好,吃不上‘大饞鬼烤雞’了。” 有財泄氣地說,“它們就好像是知道你要來似的……”
“不要緊,吃不上烤雞,俺就給你做大饞鬼烤蝗蟲,怎麼樣?”大饞鬼指著蹦來蹦去的蝗蟲說,“蝗蟲可是有營養的東西呀,你吃不吃?”
“烤、烤蝗蟲?” 有財撓撓後腦勺,“沒吃過,想都沒想過……”
“那俺今天就讓你吃一回。”說完,他拍了一下有財的肩膀,“走,咱們抓蝗蟲去。”
他們倆不一會兒就抓了好多的蝗蟲,大饞鬼把蝗蟲一個個用鐵絲都穿成串。有財也學著他的樣子也把蝗蟲串好。
“你有火嗎?”大饞鬼問。
“有。嘿嘿……我是想,說不定你什麼時候再來山上砍柴,我們在吃烤雞……所以就帶了一盒火柴,不過,讓我給藏在那邊了,我去拿。”說完,飛快的跑了。
有財說完向樹林子裏跑去。
大饞鬼坐在地上擺弄著手裏的蝗蟲串,嘴裏哼哼唧唧的唱著那首不知名的老歌,而且永遠都是那兩句。
正在這時,他聽見不遠處有沙沙的響聲,還以為是有才回來了,不料,卻看見一個黑乎乎的家夥正在一步一步的接近他。
是野豬。
大饞鬼倒吸了口涼氣,隻覺得腦瓜皮發麻,不由得向後退著,手裏的蝗蟲也不知不覺地掉在了地上。
正在這關鍵時刻,野豬“嗷”的一聲嚎叫,掉頭就跑。
原來有財及時地趕到,向野豬扔了一塊石頭。那野豬不顧一切的向有財撲過去。他急中生智爬到一棵大樹上。
野豬圍著大樹來回的轉著,呼呼的喘著粗氣。
大饞鬼想引開那頭豬,便投過來一塊石頭。豬又發現了大饞鬼又大叫一聲撲過來。
這時,有財迅速從樹上滑落大地上,跑向野豬。野豬又發現了有財,於是又朝有財撲來,這回有財轉頭就往旁邊的小樹叢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