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饞鬼和有財的爹在地裏忙活了一整天,把收回來的玉米,用擔子挑了回來。有財放牛也回來了。
聞著飯菜的香味大饞鬼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了。連他自己也不明白,怎麼一聞到菜香,就非流口水不可?!
他正在望著鍋裏的飯菜發呆時,有財拉了他一把,說:“你是不是餓了,快先吃點。”
“不是,俺是饞的。哎,你說怪不怪,俺一聞到菜香就饞。真的,可饞了!……嘿嘿……”說著,他又咽了一大口口水,發出了“咕隆”一聲響。
“嗬嗬……”
兩人不約而同的笑出聲來。
“一會兒還去看二人轉嗎?”有財問。
“明天我就要走了,我不想去,你呢?”大饞鬼若有所思地說。
“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俺們在家看家。”
有財娘一看兩個孩子都沒有看戲的意思,就對有才說:“我和你爹去看戲,你們在家就看著點小弟吧。”
“嗯。”
於是,大饞鬼和有財坐在院子裏看著小弟玩。
“雀……”
小弟指著屋簷下剛剛飛出的雀說。
大饞鬼眼睛一亮,眉開眼笑地說:“哎呀,這房子上有雀窩呀?太好了。”
有財漫不經心的說:“我們這裏家家房上都有,不稀奇。”
“有梯子嗎?”大饞鬼饒有興致的問。
有財指著苙在雞窩邊上一個破舊的木質梯子,說:“那有一個,是俺爹上房曬包米的。”
大饞鬼把梯子搭在屋簷下,就爬了上去。
“喂,有財,這裏麵有雀。”
“是嗎?”有財也興奮起來,他站在梯子下麵仰著臉向上看著。
“這麼多,太好……啊……”
大饞鬼下麵的話還沒說出來,嘴裏就鑽進了一個很粗的一個家夥,那家夥把他的喉嚨牢牢地堵住了。由於驚慌,腳下一滑,梯子險些倒了,被下麵的有財給扶住。
大饞鬼滑到地上。
有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急忙看大饞鬼,不看便罷,這一看,嚇得目瞪口呆。
“啊?蛇……”
隻見那條蛇尾露在外麵,蛇頭已經進了大饞鬼的喉嚨裏了。
此時,大饞鬼的臉憋得由紅便紫,神誌不清了。
“哎呀,大饞鬼,大饞鬼……”
有財試圖把蛇給拽出來,可是,拽了兩下怎麼也沒拽動。於是,他撒腿就往場院跑,一邊跑一邊拚命地喊道:“不好了……快救人哪……來人哪……救人哪……”
正在看戲的人們一聽到喊聲一起回過頭來。
“快呀,快救人哪,你們快呀,快救命啊……”
有人忙問:“怎麼回事,你慢點說。”
“蛇鑽進大饞鬼的嘴裏了,快呀,你們救救他呀……”
人們一聽蛇鑽進人的嘴裏了,便驚慌失措的跟著有財來到他家院子裏。
這時,大饞鬼仰麵朝天地躺在地上,臉色已經變成了豬肝色了。一時間人們不知所措。
有人蠻有把握地說:“這不是毒蛇。”
“那快把蛇拽出來呀,快把孩子憋死了……”又一個人焦急地說。
“不行,會拉傷喉管兒……”
“我看還是人命重要……”
正在人們無從下手的時候,有人個小腳老太太撥開人群:“你們讓一讓,我看看……”
人們立刻閃開,讓老太太過去。
老人伏下身仔細看了看大饞鬼,然後,站起身,不慌不忙的走到菜園子摘下一根大蔥葉子。
人們盯著她的舉動,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老人家把蔥葉套在蛇身上,一點一點的把蔥葉順到大饞鬼的胃裏,然後拽著蛇尾巴往出,蛇被一點一點的拽了出來。
“出來了,出來了……”
“這招兒可真好使呀……”
老太太輕鬆的說:“你們把他抬到屋裏去吧。”說完,她太太撥開人群,走了。
大夥七手八腳把大饞鬼抬到屋裏,放到炕上。有財跳到炕上,跪在大饞鬼的身邊,兩手拄著炕望著他抽泣著,淚水嘀嗒嘀嗒的流到大饞鬼的臉上。
有財的爹娘圍著大饞鬼,觀察著他的變化。過了好半天,大饞鬼的臉色一點點地變過來了,他終於睜開眼睛。
“你可醒了,都快把俺嚇死了……”
有財破涕為笑,在場的人也都鬆了一口氣,各自散去。
大饞鬼坐起來,眨著疑惑的眼睛問:“我怎麼了?怎麼把你嚇著了?啊?”
有財爹娘無聲的在笑。
“怎麼了?你看看那是啥?”有財指著地上的死蛇說。
大饞鬼不看便罷,這一看嚇得目瞪口呆。
“啊?蛇……”
有財爹笑著說:“你這孩子可真能耐,把蛇都給活吞了。”
他們正說著,從外麵走近一個人來。
“大饞鬼怎麼樣了?我聽他們說差點死了?”
來人是戲班子管事的。他一進門就關切地走到炕邊,一看到大饞鬼好好的坐在炕上,鬆了口氣。
“嘿嘿,俺命大……”大饞鬼笑嘻嘻的說。
管事的打趣地說:“你可不能死呀,你死了誰給我們做飯哪?啊?你說,你要是死了,那我們不就都餓死了,是不是?”
“嘿嘿……”
有財爹把用鐵罐頭盒裝著的旱煙葉推到管事的跟前說:“抽煙吧。”
“卷一根?好,卷一根。”管事的拿出煙盒裏麵的紙放上煙葉,一邊卷一邊跟有財娘說:“大嫂子,讓孩子跟我們走放心不?”
大饞鬼一聽急忙衝有財娘點頭,暗示她。
有財娘心領神會連忙說:“放心,放心。”
管事的又說:“大饞鬼這孩子會來事,俺們戲班子的人都非常喜歡他。尤其是他做的紅燒肉,那可真是太香了!”
大饞鬼急忙衝有財娘又點著頭,生怕她把話說露餡了。
有財娘笑著說:“是呀,這孩子在小吃鋪裏學過徒嘛,做菜能不香嗎?”
有財他爹在一旁無聲的笑了。
抽完煙,管事的說:“我走了,”說著,站起身,就往外走,剛走到門口又轉過身對炕上的大饞鬼說,“明天吃過早飯,你就到場院上,咱們上德勝屯。”
“嗯那。”大饞鬼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