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跌入一個熟悉的懷抱,意想中的槍沒有打在身上。
蕭慕青低沉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心心,別怕。”
沈心嚇得僵住,聲音顫抖,“阿青……”
記憶裏熟悉的稱呼。
蕭慕青身子一震,心跳砰然加速,巨大的喜悅包裹著他,“心心……你終於肯叫我了,我……”
“夠了!你們真惡心!”
林琳從地上爬起,搶過男人手裏的槍,對著沈心,看著蕭慕青說:“跟你從小一起長大,最了解,最愛你的人明明是我。而她,是你的殺母仇人,你為什麼還要愛她!”
林琳越說越瘋狂,“慕青,我幫你好不好!我幫你,我幫你殺了她,好不好?我替你報仇,你跟我結婚好不好?慕青,你為什麼還要護著她!”
“慕青,我才是最愛你的人,你跟我結婚……”
蕭慕青低下頭,附在沈心耳邊輕聲說:“等一下我過去製住她,你抱著孩子趕緊衝出去,我的人和警察馬上就來。”
沈心直搖頭,“不,不行,我……”
蕭慕青輕輕親了一口沈心的側臉,語氣寵溺,“聽話,沒事的。”
林琳被激怒,扣動扳機,“夠了!你們都給我去死!”
子彈飛來,蕭慕青抱著人滾了一圈,一槍沒打中,子彈又雨點般地朝兩人射來。
蕭慕青猛地推開沈心,“快走!”
說完,他拔腿就朝林琳衝去。
沈心不敢耽擱,抱著孩子亡命狂奔,身後密集的槍聲像刀子,一刀一刀割在沈心心口上,“救命啊,警察,快來,救救他——”
腳下不小心踢到一塊木板,沈心摔倒在地,乞丐樣的男人眼看就要追了上來,她連忙推開孩子,“大白,快跑,去找人來救爸爸媽媽。”
大白大大的眼睛裏滿是淚水,他定定看著沈心,“媽媽,你挺住。”
說罷,他就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邁著小短腿,跑了出去。
“賤貨!”
男人跑過來壓住沈心,巴掌不停往沈心臉上招呼,“跑啊!賤人!”
熟悉的聲音,讓沈心一僵,“是你!”
“呸!蕭慕青把老子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老子今天,就要把所有受過的苦都還給你,讓你也嚐嚐那個滋味!”
冒著寒光的針尖一寸寸朝沈心胳膊逼近,沈心睜大雙眼,曲腿不斷踢打,“不——不要!不要!”
她用力推拒著眼前的男人,試圖逃離。
恐懼卻隨著對方的步步逼近,逐漸攉緊她的心髒。
過去與現在的場景交織糾纏,仿佛一張巨大無縫的網,將她牢牢罩住,讓她再無逃脫的可能。
“不——”
沈心緊閉雙眼,竭力呼喊。
終於,大腦再也無法承受重壓,沈心還是暈了過去……
午夜。
“別過來!別過來!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別過來!”
一雙強有力的臂膀將她大力擁緊。
“心心,是我,沒事了,是我。”
“別過來!別過來!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別過來!”
“沈心!醒醒,是我,阿青,你的阿青……”
“你別這樣了,求求你,快醒醒,不要折磨我了行不行。”
蕭慕青呢喃著,低頭狠狠吻住懷裏瘋狂掙紮的女人,深吻。
一吻畢,懷裏人終於安靜下來。
沈心緩緩睜開眼睛。
入眼一片雪白,鼻腔裏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身下幹淨柔軟,不是廢倉庫前的水泥坑,後背一片火熱。
兩個身上纏滿繃帶的人,正以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擠在病床上。
轟!
沈心慘敗的臉色慢慢爬上一抹酡紅。
她一把推開推開身邊人,“你!”
“嘶——”
蕭慕青痛呼。
“別動,扯到傷口了。”
蕭慕青一隻腳掛在床尾,光著上半身,一圈圈繃帶從胸膛纏至後背,臉上大道大道抓痕。
沈心眼底的心疼一閃而過,“你還好吧?”
蕭慕青戲謔道:“沒事,救老婆孩子天經地義。”
沈心眼神躲躲閃閃,“大白呢,大白在哪裏去了,大白!”
叫喊著,一點點往床邊挪去。
蕭慕青看穿她意圖,加緊手臂,“孩子沒事,我胸口痛,別動,陪我躺會兒。”
沈心仰起腦袋看去,這才發現他滿臉倦容,兩頰深陷,青色胡茬有些紮臉,薄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不一會兒,耳邊傳來輕微鼾聲。
沈心深深看了他一會兒,也閉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