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兮站在谘詢室的落地窗前,感受著照射在臉龐灼熱的陽光,緩緩轉過身來,“你已經很久沒來我這裏了。”
張小滿站在辦公桌前麵,低著頭沒有看向餘兮,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本書,翻到書簽標記的一頁,不自覺讀了起來:
“誰殺了知更鳥?
是我,麻雀說,
用我的弓和箭,
我殺了知更鳥。
誰看見她死去?
是我,蒼蠅說,
用我的小眼睛,
我看見她死去......”
餘兮饒有趣味地看了一眼張小滿,拿起兩個馬克杯,走到咖啡機前接了兩杯咖啡,遞給張小滿一杯,自己拿著一杯抿了一口,“《鵝媽媽童謠》的知更鳥之死,怎麼,你也有興趣?”
張小滿搖搖頭:“最近發生了點事情,說起來正是我今天來找你的原因。”從隨身帶的包裏拿出一張彩筆畫,“你看看這幅畫。”
餘兮盯著畫看了半天,沉吟道:“畫的很好,露出牙齒的老虎和吐著信子的蛇都很生動。”
張小滿撇了撇嘴,“你能看出這畫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嗎?”
餘兮瞅著張小滿憔悴的麵容,正色道:“還是先告訴我你最近發生了什麼事吧。”
張小滿將妻子和小兒在商場外的遭遇以及後來單獨和醫生見麵了解的情況告訴了餘兮,“後來允熙醒了以後,我問過她,她隻說畫不是她的,其他卻什麼都不肯跟我講。”
餘兮拿起咖啡,走到沙發坐下,把畫放在茶幾上,慢悠悠說道:“她當然不會告訴你。”
張小滿坐到餘兮的對麵,一臉迷惑,“為什麼?”
餘兮指著畫中的一家三口,“難道你就沒有發現,畫中的人都沒有嘴巴嗎?”
張小滿定睛一看,果然如此,“繼續,說說你的看法。”
餘兮指著畫中的老虎和蛇,“露出牙齒的老虎代表著某種會帶來巨大傷害的力量,吐著信子的蛇代表存在於暗處惡毒的威脅,這就是你女兒什麼也不和你說的原因,”又指著畫中的男人和女人,“孩子的爸爸和媽媽也沒有嘴巴,身體也沒有靠向孩子,這是代表對孩子漠不關心的父母,”最後指著畫中小女孩,“沒有嘴巴的小女孩穿著綠色的小裙,綠色的裙子應該是小孩平常最喜歡的穿著,雙手放在背後,表示某種妥協和害怕,如果說,這不是你女兒的畫,那麼,還有一個孩子正在遭受虐待。”
張小滿咬牙切齒道:“這些畜生!”
翻到畫的背麵,張小滿指著那幾行字說道,“對了,這裏還有一首童謠.....”
餘兮歪著頭看了一會,“這不像小孩子的字跡,是誰寫的?”
張小滿癟著嘴:“這個就無從得知,你能想到有什麼特別的用意嗎?”
餘兮歎息一聲,“知道《鵝媽媽童謠》裏麵有一首倫敦橋嗎?”餘兮哀傷地唱了一遍那首英文童謠,“我猜測這首丟手絹與倫敦橋其中的一個說法相似,先不管這個,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張小滿站起身來,走到窗邊,看著樓下嬉笑玩鬧來往的學生,沉默不語.....
何警官緩緩走進審訊室,將本子重重摔在桌上,一臉冷峻,“說吧!你的同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