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半個月時間,杜彥賢總感覺殷楚怡哪裏怪怪的,似乎所有的事情殷楚怡都恨不得快點完結。這種錯覺,叫杜彥賢心裏很是不安。
杜彥賢裝作很隨意的坐了下來,喝了一口早就沏好的茶,杜彥賢盡量裝的十分大方的問:“姐,你的身子現在好多了吧?”
“恩,還行,結局已經定下來了,心中反倒放鬆了許多。”殷楚怡也沒有想著要隱瞞杜彥賢什麼。
對於杜彥賢,殷楚怡除了能說一聲抱歉,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做。當年杜歆詩把所有的事情都瞞下,甚至承擔起了杜家的一切,為的不過就是想保護杜彥賢罷了。
可是現在,是她自己一步步把杜彥賢扯進漩渦之中,她逼著杜彥賢認清杜家私下肮髒的交易,不管是五年前杜老將軍對待她的手段,還是杜家與邊塞的牽扯。
一夕之間,杜彥賢心底向來崇拜的父親,變成了一個人人得而誅之的大叛徒!一個看似和和美美的杜家,一夕之間變得肮髒不堪。
她逼著杜彥賢與自己站在同一條船上,她逼著杜彥賢與杜老將軍敵對
殷楚怡何嚐不懂杜彥賢此刻的掙紮,還有痛苦。但是殷楚怡沒有辦法,她想要保全杜家,就隻能這般!難不成要為了杜老將軍一人的執著,而害杜家上上下下的人全部都落得滅門的下場嗎?
幾百個人的性命,難道就要為了杜老將軍一人,而全部煙消雲散嗎?殷楚怡沒有這般狠心,杜家無辜的人也不少,甚至可以說,杜府內沒幾個人知道杜老將軍私下裏做的那些勾當。
其實就如殷楚怡猜想的一般,即使杜彥賢知道自己的爹爹十惡不赦,即使爹爹派人喂自己服下噬魂散。可要親自抹殺他們父子之間的情分,杜彥賢做不到。
杜彥賢還記得,小時候受到什麼委屈,他與姐姐躺在娘親的懷中;他也記得,小時候是爹爹手把手教自己的武功;每次闖禍,是爹爹出麵擺平的。
但是現在
杜彥賢已經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親人了,杜家早已不如之前的和美,但是一家人在一起,有什麼困難渡不過去?權勢、金錢、地位沒有了可以再去爭取,但是家人沒了,就真的沒了。
杜彥賢握著茶杯的手,不自覺的加大了力道,他幹笑著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你現在做事都神神秘秘的,有什麼事是我這個做弟弟不該知道的嗎?”
“彥賢,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遲了,我一年之後注定不會留在這個世間。在此之前你放心,我會把杜家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當,隻是看不到你的妻子長得樣貌這點委實可惜了。”殷楚怡笑著搖了搖頭。
“姐,你說什麼傻話,皇上說了,他不會叫你死的。”杜彥賢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殷楚怡看著杯中浮起的茶葉,她嘴角含著笑意的說:“彥賢你可知道,慕言瀮說過要陪我一起死,他一個皇上,竟願意為了我放棄所有的一切,他說生死相隨”
說到生死相隨的時候,殷楚怡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腰間從未離身的玉鴛鴦。
“姐”杜彥賢也十分的震驚,他是第一次感受到,皇上對家姐之間的感情,可能早就超過了所有人的想象。
“我不過就是個妃子而已,多一個還是少一個,對這個天下都不會有任何影響。可是慕言瀮不一樣,他是皇上,我不知道以後的天下會如何,但是我知道,此刻的天下離不開慕言瀮這個君王。”殷楚怡一直看著手中的茶杯。
殷楚怡從未覺得有什麼遺憾,這一生能得到慕言瀮的青睞,是她的福氣。
世間有多少女子,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給了一個自己壓根就不喜歡的人。相比起她們,殷楚怡感覺自己已經很幸運了。
“”杜彥賢說不出一句話。
“彥賢,我不能叫慕言瀮死,他要活著你懂嗎!慕言瀮必須活著!”殷楚怡猛的抬起頭,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杜彥賢。
“姐,你和皇上在一起這麼多日子,你難道還不懂皇上的性子嗎?皇上決定的事情,什麼時候改變過?”杜彥賢苦笑著說。
慕言瀮在殷楚怡的事情上,格外的堅持!五年了,所有人都認為杜歆詩已經死了,甚至就連杜彥賢自己也開始慢慢接受杜歆詩已經死了的事實,可隻有一個人堅持著尋找
一個人想要堅持做某件事長達五年的時間,已實屬不易,可偏偏慕言瀮從未放棄過!
杜彥賢已經不記得,這五年裏有多少探子往皇上那邊傳消息,他們說某處似乎出現了皇貴妃的身影。每次得到這樣的消息,慕言瀮都會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趕往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