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浩瀚的星空之下,星光如塵,月光傾灑如瀑,銀白略帶冰涼的淺色,雖輝亮清晰,卻也洞穿破不了黑暗的籠罩。
未知的黑暗,隱藏著太多未知的神秘。
土城,一座顧如其名般的小城,不算大,也就十幾多裏方圓的大小。
街道寂靜如素,不時傳來陣陣犬吠,顯得格外洪亮噪人。
巷道裏,不知從何時,傳來一陣急促的步伐聲,隨著時間的漸逝,那步伐聲越來越響亮,迎合各種古怪聲,不覺有些怪異。
黑暗的巷道盡頭,似是噬人黑洞,令人不禁心生懼意。
腳步聲愈來愈近,突然,一道黑色的人影出現在黑暗處,沒有絲毫的停頓,快速的出現在街道上,犬吠聲停止了,街道間靜了下來。
黑影頭顱不時的微側,似是在環顧打量著四周,又像是在尋找什麼一般。
黑影四下掃望,尋了一會兒,不知怎的就突然間盯著一家當鋪。
那當鋪說來也不甚大,掉漆的朱紅五尺多的門麵兩側,釘著一副木板對聯。黑影微眯雙眼,借著略顯明亮的月光,看見那對聯上麵寫著:
十二時辰不打烊,四海寶物皆入行!
橫匾上寫著“林記當鋪”四個金色大字。
望著當鋪,黑影身形略作停頓,身形向前略傾,正欲繼續前行,忽然,黑影猛地轉過頭顱,望向巷道黑暗處,停頓了片刻,其呼吸聲漸漸地變得急促起來。
下一刻,黑影咬了咬牙,暗歎了口氣,抬起頭望向那家林記當鋪,邁著沉悶的步子向前走去。
……
要說不巧的是,今晚的當鋪是拾寶當夜。
對於拾寶這名字,拾寶本人是一萬個不喜歡,奈何自己又是孤兒,不知自己的底細。
聽掌櫃的說,自己是他從一個墳地邊撿來的,而掌櫃的常聽一些說書的人講,一般墳地的風水都比較好,是塊難得的寶地。
於是乎,掌櫃的便是為了圖一吉利,便取了“拾寶”這個使人捧腹悶笑的名字。
拾寶自懂事以來,沒少請求掌櫃的,幫自己重新取一個好聽點的名字,奈何掌櫃的死活不肯,隻要一提起此事,他就跟自己吹胡子瞪眼,一頓怒斥。
而他又如爺爺一般疼養拾寶,潛意識裏,拾寶他也不願違逆掌櫃的意願,因此,此事漸漸地便不了了之。
今晚又是拾寶當夜,阿成回鄉去了,隻有自己來當夜,每次這個當夜對於拾寶來說,都是一種非人的折磨。
不為其他,隻因睡覺不能睡在床上,隻能趴在桌子上睡,那感覺,真是……
對此,按照掌櫃的話講就是:當鋪是寶貝的聚集地,因此,絕對不能錯失任何得到寶貝的機會,要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的守著當鋪,即便是在夜裏,也要睡在當鋪櫃台桌上,以便晚上某些莫名其妙的客人來此,抵當一些物品,也不至於遺憾的與寶貝失之交臂。
不過,雖是如此這般,但在拾寶的認知裏,就從來沒有見過什麼寶貝。頂多就是一些落魄的官商,因迫於生計,或是缺少些許盤纏,抵當了一些珠寶、玉器之類的東西。
至於以前聽掌櫃的說起的那些所謂的寶貝,也就是他在書裏看到的,土城這個窮鄉僻壤,怎麼可能會有寶貝?
此刻,剛剛睡著一個多時辰的拾寶,正在睡夢中,快樂得無法自拔的數著自己的寶貝,一個,兩個,三個……
突然!
砰砰砰……
隨著一陣急促的拍門聲的響起,那還在夢中數著寶貝的拾寶,便被毫不留情拉了回來。
拾寶很是不情願的嘟囔著,緩緩地抬起頭,皺眉頭,無力的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連打了幾個哈欠,站起身來伸了伸懶腰,略微的甩了甩還有些迷糊的腦袋,清醒了一下。
過了片刻,拾寶才恍然的看向地朝大門,極不情願的拖著步子朝大門走去,心中暗道一聲倒黴,抱怨的大嚷道:“誰啊?三更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哇!幹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