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憶寒,我知道錯了。忘川雖然是隻狐妖,可他從來沒有傷害過無辜的人。”
雲憶寒垂眸瞧著一隻手攀上自己手臂的少女,眸底僅剩的冷淡也一點一點褪去,他想了想,道:“林許,我不管你和君禦風有什麼過節,你因何想對他下殺手,這些我通通可以不管,隻要你承認,那天晚上是你。”他對她已經夠仁慈了,從君禦風的口述中,他知道自己必然是在她身上吃了某種虧,忘記了某些事情,這些他都可以不管。隻要她承認,她是他的人。
從雲憶寒的眼睛裏,宮泠羽就能夠讀得出,雲憶寒是真的知道,那天晚上對他霸王硬上弓但最後被他反客為主折磨得要死的人是她了。
可是他到底為什麼要固執的想要她親口承認。
好吧好吧,她不能再糾結了,反正事情都是她做的,就算承認下來又能怎麼樣?
“好了。”宮泠羽挖了挖鼻孔,雲憶寒皺著眉頭,按住了她的手,很明顯是嫌棄她這個動作太粗魯,宮泠羽拱了拱鼻子,道:“我是想殺君禦風,我討厭他不行麼。那個,我我是對你做了天理不容的事情,但在這種事情上吃虧的永遠都是女人,我也是個受害者,所以你不能以此為要挾勒索我什麼。”
雲憶寒臉上浮出點點笑意:“勒索你,你有什麼?”
宮泠羽抿唇不語,這個討厭鬼,得了便宜還賣乖。她有的東西多了去了,隻是不能被他知道而已。
雲憶寒笑道:“晚上一起睡覺。”
“”
“每天。”雲憶寒臉上的陰霾總算全部褪去,唇角微揚,帶著某種得逞般的笑容。
宮泠羽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隻問道:“那忘川,可以放了麼。”
雲憶寒臉色微變,看著她道:“你是當真不曉得祭司院的命案與那隻狐狸有關?”
宮泠羽微怔。
雲憶寒道:“你隨我一起過去,他嘴硬得很,但想必對你應該不會撒謊。”
宮泠羽點頭同意,就算他不讓她過去,她也要想辦法去見忘川一麵的。雲憶寒總算哄過去了,宮泠羽任他牽著自己的手,平時挺冷清的一個人,當下的手竟然意外的有些微暖。
二人還沒有走幾步,便有白衣弟子匆忙趕來,跪在地上攔住了他們,雲憶寒不悅道:“慌慌張張做什麼?”
“大人,那隻,那隻狐妖露出了原形”
“我知道。”
“大人,它它它是隻公狐狸!”
雲憶寒轉眸看向宮泠羽,她眼中並無震驚,十分平靜,顯然是一早便知道的。
貼身侍女,妖孽化人,還是隻公的。
公的。
宮泠羽隻覺得雲憶寒握住她的手微緊,她幾乎聽到了自己骨節錯位破裂的聲音。
良久之後,雲憶寒忽然扯住她的手臂將她拉近自己,絕美的臉上怒氣浮動,咬牙切齒道:“你最好乖乖在這裏給我等著,等下再回來收拾你!”
想起之前忘川的種種不正常的舉動,現在想來原來都是正常得很,她竟然還騙他說什麼忘川喜歡他!
她騙他,一而再的騙他,他告訴過自己不要上當,可每次就不受控製的相信了她的謊言!
雲憶寒生氣的離開,身影幾乎是一瞬間就消失了的,宮泠羽臉色一變,抓住旁邊的白衣弟子,逼問道:“忘川被關在了哪裏?”
“我、我不知道”
宮泠羽揪住他的領口,眉目間殺氣迸發:“說!”
“現在,現在應該去了湖底暗牢”
宮泠羽一把丟開他,白衣弟子嚇得飛遁而逃。
湖底暗牢,祭司院的弟子也不可以隨便出入的,看來雲憶寒是真的要親自動手了。她煩躁的甩了甩頭,驀地想起,在雲憶寒的房間,不是有一條暗道直接通到湖底暗牢麼。
宮泠羽立刻折身去了雲憶寒的房間。
雲憶寒房間裏的機關已經修複完善,她像上一次一樣,粗暴地踢開木板進入暗道。
這一次的甬道似乎和上一次不太一樣,宮泠羽隻走了兩分鍾,便看到了一道暗門,沒有鏽跡也沒有腐蝕,空氣中,甚至傳來了淡淡的花香。
宮泠羽狐疑的後退了一步,指尖凝聚靈力,紫色光芒漂浮在空氣中,蹭的一下打開了那道門,門開的瞬間,宮泠羽身形朝旁邊一閃。
門裏麵並未彈出任何暗器。
花香馥鬱,微光粼粼。
宮泠羽小心踱步進去,腳步一前一後,確認自己在遇到突發情況時可以隨時掉頭逃跑。
然而門裏麵的場景完全讓她意想不到的震驚。
裏麵別有洞天,卻是另外一個偌大的房間,有溫泉水池,有羊脂玉大床,有各種各樣盛放的花朵,金碧輝煌,華麗至極。
場景雖然豔麗,卻並不足以讓宮泠羽心動,她環視了一圈,沒有看到任何人,便按照原路返回。這一次,重新站在衣櫃入口處,她閉上了眼睛,按照上一次的記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