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憶寒的馬車出了祭司院,便朝著王城的西大街走去,沿著西邊一條街朝南走,是去到小光明寺最近的一條路。
然而宮泠羽帶著人跟了半天,卻不見了雲憶寒的馬車。
人來人往的街上,他們這樣的打扮實在很引人注目,宮泠羽便在路邊找了家成衣店,買了幾款顏色不一樣的衣服,逼著那些白衣弟子換掉自己身上的服飾,並且摘下了麵具和白手套。
果然又是一個個俊男美女的臉。
這也特麼的夠引人注目了!
雲憶寒也是夠了!
通衢大道上有無數道馬車碾過的痕跡,宮泠羽低頭看了半天,問若水道:“認得雲憶寒的馬車車印麼。”
若水搖了搖頭。
實際上,他現在也不明白,為何祭司大人前腳剛出門,後腳林許就一臉警惕的帶著他們出門。
但是祭司大人給了她幾乎同等的權力,他們也沒有辦法拒絕的。
就算這貨隻是想興師動眾的帶著他們出來放風箏——他也隻有奉陪的份兒!
“這有三條痕跡是最新的。”宮泠羽指著三條馬車壓過去的痕跡,並不算清楚,但仔細分辨還是可以勉強看清楚的,她點了三個人,道:“你們,尋著這三條痕跡去。”
語落,她從懷中掏出三隻蠟燭大小的紅色筒子,一一扔到每個人手中,利落道:“這下麵有根繩子,對著天空一拉就會變成信號彈,若是發現蛛絲馬跡,立刻用這個聯絡!”
“立刻。”她第二次重複,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之前她給祭司院所有人的印象都是好吃懶惰,從來沒見她做過什麼正經事兒,如今她一嚴肅起來,包括若水在內的幾個人都愣了愣,然後才四下散開。若水走上前,也正色的問道:“林師姐,到底怎麼回事?”
“先找到雲憶寒再說。”宮泠羽手搭涼棚望了望,這個時候忘川要是肯幫忙就好了,他是最了解她的,也比這些人的手段高明一些。但是忘川和雲憶寒是水火不容,想讓他幫雲憶寒,簡直比登天還難。
想到這兩個讓人頭疼的貨,宮泠羽的臉又沉了下去。
她吩咐若水道:“你在這裏等我。”
“師姐,你去哪裏?”
宮泠羽並未回答他,而是找了個人煙稀少的小胡同,一個踮起,落到了一處名宅上,隨即沿著屋簷彎腰行走,很快便占據了高處。
若水在下麵看著,隻覺得她的速度很快,也很熟練。
他很快便反應過來——站得高自然看得遠。
站在高處,能看到在地麵看不見的東西。
“讓開讓開,馬車不長眼啊——”
身後傳來揚鞭的聲音,若水身形一閃,站到了路邊酒樓的房簷下。
宮泠羽在高處凝望了很久,也沒有瞧見雲憶寒的馬車,轉念想到南詔王是要他去小光明寺,她不妨先去那裏一探究竟?!
宮泠羽落地,若水迎了上去,道:“師姐,怎麼樣?”
“先去小光明寺。”
若水點頭,揮手叫上剩下的幾名白衣弟子。
盡管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平日裏好吃懶惰的林許都緊張起來,那一定說明,要發生什麼了。
一行人正往小光明寺走著,忽然西南方向傳來一聲信號彈的響聲,是從柴市方向傳來的,宮泠羽立刻帶人趕了去,到了柴市,找到那名發射信號彈的白衣弟子,他手裏正抱著一個白衣弟子,宮泠羽過去道:“望舒,怎麼回事?”
望舒微微一愣,他以為林師姐不會認識自己的——
“怎麼回事?”宮泠羽又重複了一下,蹲下去檢查那名昏厥的白衣弟子。望舒道:“我追著那條馬車走過的痕跡,到這裏時便發現了倒地的殷亭,他今天給祭司大人趕馬車的。”
若水環顧一周,並未瞧見馬車的身影,而殷亭還昏迷未醒,要想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能叫醒他。
宮泠羽從腰間掏出一塊環玉形狀的東西,放在殷亭的鼻尖,須臾後便挪開,殷亭歪著頭咳了幾聲,竟然醒了。
他一臉迷茫的看著眾人:“怎麼了?”
怎麼大家都在這裏?
宮泠羽道:“你還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麼?你為何會暈倒在這裏?”
殷亭的眼神更加迷茫了,他低頭瞧了瞧自己:“我暈倒了?”
旁邊還有弟子要詢問,被宮泠羽用手勢擋住,她問殷亭道:“你隻需要回答我,剛剛發生了什麼。”
這樣的林許,讓若水覺得有幾分陌生,但她略顯雷厲風行的手段,卻又讓若水覺得有幾分佩服。他們這些人,平日裏都是受大祭司的差遣慣了,很少有自己拿主意的時候,他雖然做主的時候多一些,但沒有遇到過這樣突發的情況。沒想到,關鍵時刻,幾個大男人還要等著她一個女人的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