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眉頭一擰,道:“不少人正查著馬車的印跡,一條一條的逐個排查”
“這麼蠢?”宮泠羽忍不住嗤笑出聲:“你想啊,這城裏晚上沒有人,他查起來的難度還不算太大,但是白天呢?來來往往那麼多人,還有做生意的人,又要添加多少條新的痕跡?燕傾想找,好啊,我看他找到猴年馬月去。”
忘川擔憂的看著她:“燕傾封鎖了城中幾條主要的道路。”
宮泠羽捏住勺子的手微微一頓,轉而看向窗外,眯了眯眼睛,道:“他封鎖道路,封一天也就罷了,時間長了會引起民憤的,況且他現在隻是世子,這江山還輪不到他來做主。這都快兩天了,他還是沒有找到這裏,應該不會找得到的。”
其實宮泠羽的心裏也沒有底兒,但她說話時並沒有表現出不確定,畢竟天氣雖然惡劣,但卻為他們提供了優勢。雪會融化的,那麼多人在雪地裏追尋馬車的印跡,也會破壞最初的印跡的,燕傾不一定能找得到這裏。她心裏還有另一種擔憂,那就是燕傾其實已經找到了這裏,隻不過外麵放出的消息仍然是在尋找中,這樣他就可以在他們不知情的情況下,在暗中監視了。
但有一點,這個可能性小之又小,她的“黃泉”可是情報機構,要是連這點情報都不能準確的保障,她還拿什麼混飯吃?
再者說,燕傾不是還想從她這裏買消息呢麼!
這說明燕傾真的不是萬能的!
宮泠羽一場擔憂,然後又默默的放下心來,順便追問了一下上次燕傾派桑與花重金來買消息一事。她沒有找到樂明砂和容笙私通的證據,如今容笙人都不知道在何方,不曉得“黃泉”可有找到了證據?
忘川想了想,道:“容笙的下落還是沒有,依我看,他是凶多吉少了。”
宮泠羽也點頭同意:“我也是這麼想。”
不然一個武功不算低的大活人,怎麼憑空就會消失?失蹤了這麼長時間,沒準就是讓誰給弄到荒無人煙的地方可弄死了。
可是,會是誰這樣做的呢?在這重要的當口,把容笙給滅口了?
宮泠羽腦子裏的事情一想得多了,就有些頭疼,她懨懨的又吃了兩口飯,道:“那燕傾呢?咱們沒找到他要的消息,他想怎麼處理?”
忘川的臉色變了變,道:“你真想知道?”
“有什麼我不想知道的?”宮泠羽奇道。
忘川道:“其實也沒什麼,隻是我們賠了他雙倍的價錢”
“”
一秒鍾後,宮泠羽拍案而起,就要衝出去。
特麼的燕傾敢賺她的錢,就是要她的命!是不可忍孰也不可忍!
“坐下。”忘川一把按住她肩膀,將她按坐了下去,宮泠羽不情不願的,忘川眼睛裏終於浮現出一絲無奈,道:“以後吃飯就好好吃飯,不準在談論這些事情。”
他看著她才喝了小半碗的粥,雞蛋被戳碎在了粥裏,她也沒有怎麼吃。
片刻後,忘川站起來,重新盛了碗粥,推到宮泠羽麵前,將她剛剛喝了幾口、戳了雞蛋的粥碗挪到一邊,用以前那種哄著她的語氣說道:“剛才的粥都冷了,雞蛋涼了吃著也不舒服,你把這碗喝了。”
“你自己好好吃,我先出去。”忘川說完,就要起身離開。
宮泠羽卻突然從後麵抱住了他,聲音十分委屈:“忘川,他特麼的結過婚!他是有妻子的人我該怎麼辦”
在忘川的記憶裏,宮泠羽很少有哭的時候。
她是那樣一個要強的女人。
以前在宮家時,她強,敢欺負的她的人最後都會被她收拾的屁滾尿流;嫁給燕傾以後,在世子府裏麵她也是強得很,無論是嘴上還是在其他方麵,從來都不會吃虧。那個時候,她混的最鼎盛的時候,忘川甚至覺得她是有些輕狂的。
就像一個人,擁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力以後,就不再是人掌控著權力,而是利欲熏心,權力反過來會操控人心。
這些東西忘川曾經都不懂,但是如今,他什麼都懂了。
他什麼都懂。
宮泠羽並沒有注意到忘川眼底的情愫變化,她開始委屈的吐槽,後麵就變成了哭腔,忘川於心不忍,手帕像紙巾一樣不停的往上遞
宮泠羽用手帕擤了擤鼻涕,忽然拿起一張沒有用過的手帕,聞了聞,狐疑的看向忘川:“什麼味道?”
忘川微微一怔:“什麼什麼味道?”
宮泠羽的鼻子小狗一樣在手帕上麵用力嗅了幾下,一臉的肯定道:“是女人身上的味道,忘川,你有女朋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