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白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天色已暗。
夕陽如血,從重重山巒中徐徐沉下,將瀟瀟木葉染上一片瑰麗的金色,李白不知不覺已經走入了一片密林。
一聲烏鴉叫聲掠過長空,李白心頭一驚,他雖然頗有些初生牛犢不畏虎的大膽,卻不知不覺走錯了路,心中惴惴難安。
忽然他腳下踢到了什麼東西,踉蹌一步,險些跌倒,他似乎絆到一截黑黝黝的樹枝,李白氣悶,想要狠狠踢兩腳“樹枝”泄憤。卻見聽那樹枝“哎喲”了一聲,竟緩緩移動起來。
李白嚇了一跳,他仔細看了看,那竟然不是一截樹枝,而是一個渾身上下被一身黑鬥篷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人。
那人似乎想站起來,卻力不從心,隻能掙紮著靠在石頭上,哼哧哼哧喘著粗氣。他的臉用鬥篷遮擋的嚴嚴實實,可是李白分明感覺到有兩道陰森的冷光從鬥篷中掃過,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李白正害怕,倏然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鑽入鼻子。他忽然發現那個人漆黑的鬥篷下大滴大滴滲血,地上已然泅出了一攤血漬。
那人顯然受了很重的傷,若不能及時止血,隻怕……
李白心中惴惴,望了那披鬥篷的人一會兒,遠遠跑開。
鬥篷人看著李白慌裏慌張的背影,從鼻孔裏發出了一聲嗤笑。
誰知不一會兒,李白竟然回來了,他摘了一把薊草,放入嘴巴裏嚼爛,怯生生地望鬥篷人:“薊草嚼碎了敷在傷口上止血效果很好的。”
“嗯?”鬥篷人微微驚訝地哼了一聲,聲音充滿了警覺。李白愣住了,他沒想到聽聲音鬥篷人竟然是個女子。
“你拿給我看看。”鬥篷人終於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李白又愣了,那聲音竟說不出的好聽,又嬌柔又清脆,就像是他之前養過的布穀鳥。
李白乖乖遞上薊草,他不禁想這個女子一定是個很漂亮的姐姐,肯定比父親的小妾曹豔娘要漂亮一百倍都不止。
鬥篷人看了又看,確認那隻是是普通的薊草,緩緩撩起鬥篷的下擺,露出小腿上的肌膚,李白湊近,卻嚇了一跳。
若是讓李白僅僅根據這一段肌膚猜測鬥篷人的年紀,他一定會猜測這人一定是個整日經受風吹日曬雨淋,並且年逾八旬的老者。
“可是聽她的聲音,明明隻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姐姐啊。”李白心裏發怵,不敢再仔細看那鬥篷人,隻能硬著頭皮給她的傷口敷上草藥。傷口敷了草藥,血果然馬上就止住了。
傷口止了血,鬥篷人也停止了呻吟,說話的口氣也柔和了很多,她隨口問李白:“小弟弟,你來這山林裏麵幹什麼。”
李白如實回答:“我知道山林裏有一片湖,湖中盛產黃金鯉魚,我是來找那片湖的。”
“這片山林裏有湖嗎?”鬥篷人有些不確定地咕噥了一聲,將信將疑看了李白一眼。不過她顯然是對李白說的什麼魚呀,湖泊呀都不感興趣,便沒再多問。
天色越發暗沉了下來,李白的心中禁不住害怕,他雖然對這一代的地形還算熟悉,但畢竟隻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爹此時應該已經發現自己偷偷溜走的事情了吧,那一頓板子恐怕是免不了了……
李白的心裏像揣著個兔子,撲通撲通蹦躂個不停。
“我……我先走了。”李白慌裏慌張跟那個奇奇怪怪的鬥篷人道了個別,剛想轉身離開,他忽然聽到那鬥篷人幽幽一歎:“小弟弟,今天是中元節,鬼門大開,百鬼夜行。這山林間多瘴氣迷霧,定然有許多妖鬼聚集於此,你此時回去,難道不害怕嗎?”
李白一愣,仔細想想今天確實是中元節,不禁停住了腳步。
那鬥篷人見李白顯然是被嚇住了,忍不住咯咯嬌笑,那笑聲宛如銀鈴清脆,她笑夠了,隨口又問李白:“小弟弟,你知道我是誰嗎?”
李白睜大眼睛仔細看了看,搖搖頭。
鬥篷人仿佛下了很大決心,示意李白湊近,壓低聲音:我就是白苗族的銀月巫女,雅彌。
李白點了點頭,卻是一臉茫然。
雅彌見李白沒有聽過她的名字,有點失望,隻得歎息了一聲:“我因為被壞人追殺,才會昏倒此處。”
李白睜大眼睛:“追殺……是什麼人要追殺你,我帶你去報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