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起床,言汐箬先去了祠堂分別給外公和娘敬香。
她來向外公和娘辭行,午時一過,她就要出發前去北漠了,歸來無期。
“娘,您會怪我嗎?丟下軒兒,丟下王府”
如果可以,她並不想讓軒兒過早地擔起王府這個重任,她不想軒兒活得這麼累。有此決定,她完全是被迫無奈。隻有她遠離冀城、遠離大梁,才能夠不受宇文致遠的打壓,也才能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娘,您會支持我的吧?”
走出祠堂,她又去見了劉忠和芳蘭。
兩天前王府解除禁令,府醫親自出去抓藥,熬了喂芳蘭服下。據劉忠說,從昨日起,芳蘭就不再吐血了。雖然還在昏睡中未醒,但從她的氣色上依然能看出,她正在一點一點的恢複,可見府醫的藥是起到了作用。
“郡主!”
劉忠緊隨言汐箬的腳步跨出門外。言汐箬轉身之時,忽見他雙膝曲彎,竟跪倒在她麵前。
她一怔,急忙就要彎下身去扶他:“忠叔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劉忠跪在地上,以歎息聲作為開口,他沉沉說道:“我何嚐不知,郡主正是為了我們才選擇遠去北漠。這讓我情何以堪?”
“忠叔,有什麼話起來再說。你一個長輩這樣跪我,叫下人們瞧見了,不成體統。”
劉忠並沒有依言起身:“當年,老王爺臨去時曾囑托我要好好照顧郡主和世子。是劉忠無能,非但沒照顧好郡主和世子,還連累郡主在重壓之下做出這樣的選擇。劉忠愧對老王爺的信任!”
幽幽的,言汐箬歎息一聲,再度俯下身,把劉忠攙扶起來
“忠叔,今天的事怪不到你頭上。如果按照你這種算法,是我得罪了宇文致遠,才害得王府上下深受桎梏,那我豈不是罪魁禍首?”
“郡主,我不是這個意思”劉忠急著想解釋,卻被言汐箬微笑著打斷,“我當然知道忠叔不是這個意思。難道忠叔聽不出我是在開玩笑嗎?忠叔,你太嚴肅了。難怪直到今日都沒能和蘭姨喜結連理。”
喜結連理四個字,讓劉忠難得的紅了臉。
“其實,我早把忠叔和蘭姨當成家人看待。既是家人,彼此間就不必說誰欠誰這種話。希望在我歸來之日,能聽到忠叔和蘭姨的好消息。”
看見言汐箬走入月亮門,凝安立刻蹬蹬蹬地跑了過來。
“小姐,東西都收拾好了。”
言汐箬嗯了一聲。
“對了,小姐,掛在郡主書房裏的那把劍,要不要帶走啊?”
言汐箬想了想,說道:“還是算了。那把劍是娘留下來的。我想,比起讓我帶去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娘應該更希望那把劍能留在這裏,守護著她最在乎的家人。”
“哎,一想到就要離開了,我還真是百感交集。”凝安看看這裏,又看看那裏,神情充滿了不舍。
這時,凝妤也走了過來。
“你們兩個,確定真的要跟我走?我說過,隻要你們想,你們就可以留下來。”言汐箬其實並不想她們跟隨她去北漠吃苦。未知的將來,會遇到什麼困境她就是真的不知道。而凝妤和凝安在王府裏過安逸的日子久了,她擔心她們去到北漠會有諸多的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