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衣服走出更衣間準備去趕下一個通告,美美和司機在公司樓下等我,我在電梯間等著電梯,阿南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不聲不響的站在我身旁。
我轉頭,撞上他略帶尷尬的眸子,笑了笑:“好久不見。”
他點頭:“是啊,好久不見。”
我們之間的氣氛怪怪的,彼此間生疏客套的話語,讓我覺得很不自在。
“最近還好嗎?”我試著用從前隨意的態度跟他說話,卻無奈失敗。
“挺好的。”他說:“你呢?”
我有些難過,低聲說:“我不好。”
他沉默了很久,才用了一種我幾乎聽不到的音調說:“對不起。”
對不起。
我被這三個字砸的頭昏目眩,抬頭看他:“不,該道歉的人是我。”
阿南的視線停留在了我臉上,久久不語。我受不了這樣的氛圍,於是試著扯開話題:“對了,你為什麼沒有來給我拍照?”
他失神一笑:“我以後大概都沒有機會給你拍照了。”
“為什麼?”我追問。
“尤夏,你終於成功了。”他望著我,說:“我早就說過,你終有一天會大紅大紫,會成為第一名模的。看到你如今做到了,我很欣慰。”
我心裏很不是滋味:“這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知道。”他說:“得非所願,願非所得,這是每個人都會有的無奈。”
得非所願,這四個字真真說到我心坎上去了,就是我現在生活的真實寫照啊。
電梯門叮的一聲開了,我站在原地不動,苦澀的問他:“真的回不去了嗎?”
他也一動不動,沉默不語。
“那些和你鬥嘴打架的日子,那個我還以為會是我一輩子的朋友,還有那個處處為我著想的阿南”我說著說著居然不爭氣的哭了:“都,回不去了嗎?”
“尤夏,你不能這麼自私。”
我驚訝的看著他,他壓抑的說:“你不能要求我事到如今還能像原來一樣做你的朋友,就像我同樣不能要求你像我愛你這樣愛我一樣。”
“對啊,我不能這麼自私。”我自嘲的笑了,走進電梯用力按關門鍵把他關在了外麵。
我知道,從這一刻開始,我就永遠的失去他了。
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當著所有工作人員的麵指著渾身濕漉漉的我怒吼:“你這個樣子怎麼拍?怎麼拍?”然後大聲斥責我沒有專業精神,對工作不認真啊等等。我當時心想你丫的不過就是一首席攝影師嘛,拽什麼拽。接著我撕開了寸衫衣領,撥亂了頭發往鏡頭前一站,比他更拽的說:“就這麼拍。”
事後他給我裹了一條毛巾,遞給我一杯熱騰騰的咖啡,一個勁兒的稱讚我在鏡頭前有爆發力。我當時打心眼裏特鄙視他,感覺這小子整個就一孫子,欺軟怕硬的主。
我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把自己從回憶裏給硬生生的拽了出來。以前聽過一句話,隻要還記得你們第一次見麵的情景,就說明你們的緣分未盡。
可是現在想來,覺得這句話真沒道理。
我和阿南的緣分,大概從我口裏說出那句冷冰冰的“不要讓我恨你”開始,就已經盡了吧。
原來男女之間真的沒有純粹的友情。
除非一個打死不說,一個裝傻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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