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幾度殘陽,幾度斜暉(1 / 1)

我站在醫院裏,看人來人往,內心已經麻木了,再無波瀾。

白覆岩連夜從外地趕了回來,問坐在急救室門口雙眼無神的我發生了什麼事。我隻告訴他,可可在二樓房間陽台上失足摔下來了,頭著地,撞到了大理石的花壇上。

三個小時後,急救室的燈熄滅了,可可身上插著無數針管從裏麵被推了出來,醫生摘下口罩,告訴我們,可可的大腦皮層功能嚴重損害,處於不可逆的深昏迷狀態,喪失了意識活動,但皮質下中樞可維持自主呼吸運動和心跳,也就是俗稱的,植物人。

白覆岩一個沒站穩,差一點倒在了地上,幸虧他身旁的司機陳伯及時扶住了他。他悲痛的往病房趕去,沉重的腳步,滄桑的背影。

我抬起腳往他們相反的方向走去,走出醫院,外麵的天已經大亮了。

誰言往事不可追?年年歲歲,秋風勁吹。多少秋風吹不盡,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今日昨歌迎春歸,幾多歌聲,幾多傷悲。隻見昔日春歸處,幾度殘陽,幾度斜暉。

最終我到了警局故意沒有認出那幾個歹徒,就讓所有的事情在這裏終止吧。

再到醫院,隻剩下可可一個人靜靜的躺在那邊,麵容安詳純淨得就好像我第一次見到她時的那樣。

顧喬生捧著一束潔白的百合花出現在病房裏,他把花插在花瓶裏,然後站到我身後,安慰我不要太難過。

我回過頭對他平靜的笑了笑,告訴他我並不難過。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醫生說她並不是沒有醒來的機會,隻要把她送去醫院的美國總部接受治療,還是有希望康複的。我拒絕了這個提議,讓她在這兒保持原狀就好,並且吩咐醫院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白覆岩。

也許這對可可來說是最好的結局了吧。她終於可以安靜的躺在那裏,一如當初的純潔美麗,不用再讓自己堅強,不用再去爭奪,不用再去怨恨什麼了。

我真是一個不合格的姐姐,隻能用這種方法來保護她。

顧喬生走後,冷奕又來看我了。

他帶來了各式各樣的美食,可惜我一樣也吃不下。

“你看你這幾天瘦成什麼樣了,多少吃一點吧。”冷奕輕聲勸著我,然後端起一碗湯舉到我麵前。

食物的香味撲鼻而來,我卻情不自禁的忽然感到一股惡心,捂著嘴迅速跑到病房的洗手間裏抱著洗手台吐了。冷奕放下手中的食物跟了過來,一邊順著我的背一邊緊張的問我:“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

我吐了好一會兒,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才抬起頭衝他擺手道:“沒事兒,隻是剛才突然感覺都一陣惡心”

冷奕忽然用力的捏住我雙肩,激動的望著我:“該不會是”

他話沒說完,我就已經愣住了,算了算時間,心跳漏掉了半拍。

“走。”他拉著我走出病房,一個勁兒的往前衝。

“幹嘛呀。”我掙脫他的手:“去哪呀,你弄疼我了。”

他停下腳步,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情急了,握著我的手的力道放輕了許多:“去做個檢查。”

“檢查什麼?”我仍舊與他僵持著:“我沒病!”

“寶貝聽話。”他摟住我的肩膀,溫柔的對我說:“不管有病沒病,我們先去做個檢查,以防萬一,好不好。”

我拗不過他,最終還是聽他的話去門診科做了檢查。

忙活了一上午,檢查結果剛一出來,冷奕就拿著診斷單歡天喜地的擁抱了我,迷迷糊糊中,我看到那張診斷單上寫著,孕期八周

我,懷孕了?懷了冷奕的孩子?兩個月了?

冷奕激動得把我抱起來旋轉著,開心的歡呼:“我要當爸爸了,寶貝我們有孩子了。”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胃裏忽然又一陣惡心,於是我連忙拍打著他讓他把我放下來,又跑進洗手間吐了個昏天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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