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她’人不大,口氣卻不小,正在抓藥的蘇齊聽不下去了,大步上前,目光不悅的看著‘她’,道:“這位姑娘,希望你們的醫術也能像你的口氣一般。”
“你……”麵對蘇齊,杜瑞兆還真的是硬氣不起來,可想起二姐的叮囑,他又板直了腰身,瞪了他一眼,繞過他往大門口走去,“求醫的可是你們,既是如此,那我們又何必求著醫呢?哼——”說完,他用力將求醫榜甩到了地上。
杜瑞兆雖然緊張得心怦怦直跳,手心冒汗,卻不敢讓旁人瞧出半分,他將腰板得更直,抬頭昂首一步一步的朝外走。
二姐可真是為難他,明明知道這裏有個蘇大哥,偏偏還要他扮一個這樣的角色。
不過,他覺得最難受的不是裝目空一切的模樣,而是怕蘇齊認出他來,如果真被當場認出來,那他……
蘇齊彎腰撿起求醫榜,大步上前攔住了杜瑞兆的去路,他蹙眉打量了‘她’一圈,這才發現對方有些麵熟,總覺得哪裏見過一般?
“姑娘,我們是不是哪裏見過?我……”
杜瑞兆心下發虛,想起二姐的交待,他雙手叉腰,怒目圓瞪,硬著頭皮衝著蘇齊“看什麼看?登徒子。我怎麼可能見過你?我隨著師尊四海遊醫,這才剛從西域回來,路過這裏而已。”
聞言,錢掌櫃立刻走了過來,拍拍蘇齊的肩膀,朝他示了個眼色,道:“小齊,你先去忙你的。”說完,他換上一張笑臉,笑咪咪的看著杜瑞兆,“這位姑娘,請問你們師尊在哪裏?我現在就派人去接她。”
原來是從西域回來的,怪不得他沒有聽說過絕色怪醫的名號。
不過,既然她敢揭求醫榜,又有一個這樣的名號,應該也是個醫術了得的人物。
且不管能不能治好孫少爺的病,隻要有治愈的一線機會,他都不會放過。
杜瑞兆的臉色緩了緩,涼涼的瞥了一眼蘇齊,抬起下巴,牛氣哄哄的道:“這還差不多,走吧。師尊老人家最不喜歡等人了。”
“你?”
“小齊,回去幹活,你怎麼還杵在這裏?”錢掌櫃連忙打斷了蘇齊的話,伸手做了個請勢,道:“姑娘,請吧。”
“嗯。”杜瑞兆轉身,微不可聞的籲了一口氣,袖中緊攥的拳頭悄悄的鬆開,隻覺後背一片驟涼,心裏暗暗對蘇齊道歉,“蘇大哥,對不起了。”
蘇齊對著杜瑞兆的背影,吡著牙,狠狠的跺了下腳。
不就一個隨從,還真是夠狂妄的。
他們最好就是能治好孫少爺的病,否則的話,哼——他送他們四個字——狂妄庸醫。
……
噠噠噠,馬車內,三個人各懷心事的坐著。
錢掌櫃悄悄的打量了下絕代怪醫,隨即就抽回目光,垂首不安的搓手。
絕色怪醫?
這麼一個怪老太婆,還真是夠絕色。
瞧著她一臉的皺紋,還有左臉頰的那顆花生米大的黑痣,他就不敢再看。心裏直嘀咕,希望她的醫術是真的絕色,不會像她的容貌這麼怪。
杜雅汐神色淡淡的任由他打量,麵上攏起一股拒人千裏之外的氣息,讓饒是與人打交道很有一套的錢掌櫃,也不知該怎樣與她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