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寒暄了一會兒,便坐了下來,先是禮貌性的問了一下路上的情況,又聽顧懷遠說一些西部的人情風俗。聽到顧懷遠說那西部每年都會舉行一次火把節,那裏的人都喜歡戴銀飾。
眾人都聽得津津有味,隻有杜雅汐嘴角帶著微笑,臉色淡淡的。聽起來那地方倒是與她認識的苗寨差不多,如果真是一個風俗習情差不多的地方,她倒是想去那裏看看,或許,她能自己找到關於姚宸之體內盅的信息,找到消除的法子。
顧懷遠悄悄的瞥了她一眼,見她穿著件粉色素麵褙子,藕色襦裙,膚光如雪,身材顯得高挑,一雙大大的眼睛,清亮溫和,安祥靜謐,看著十分舒服。
突然,他的目光驟冷,疑惑的看了姚宸之一眼。
怎麼會?
怎麼會有了身孕?
這事並沒有人向他稟報,黑眸輕轉,顧懷遠將桌麵的賬冊往姚宸之麵前一推,笑道:“姚少爺,這裏是藥苗的清冊,裏麵各項費用已經一一記錄好,待會藥苗卸完清點數量後,咱們就核對一下賬目。”
他本找算把賬冊交由老夫人,由自己和老夫人核對,現在他倒是想以此試探一下姚宸之究竟是不是像外麵所傳的那樣一無是處?姚宸之並不去拿賬冊,而是謙虛的笑著道:“顧少爺抬舉了,我對賬務之事並不熟悉,而且,像我這個樣子,又如何撥珠對賬?”
顧懷遠就用探視的目光朝姚宸之打量了過去,見他黑眸如湖,不起一點漣漪,臉色也還像前期那般清瘦中透著一股病態,心裏的疑慮就消去了一大半。他麵帶歉意的拱拱手,道:“在下的錯,請姚少爺見諒!”
姚宸之就淡淡然的回了他一句,“顧少爺不必介懷,這是事實,並不是誰的錯。”
突然,桌麵的賬冊被一隻纖纖玉手拿了過去,杜雅汐隨意的翻看了幾頁,便看向顧懷遠,笑道:“還是我來對吧,如果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望顧少爺及時指出。”
顧懷遠一怔,有些意外她竟會對賬。
他剛剛臨時起意讓姚宸之看看賬目,隻是想證實一下姚宸之。姚宸之一向深居簡出,就是探子回報的情況也不一定就是真的,人都是善於偽裝的,他可不想自己的計劃出現什麼意外。
看到杜雅汐身懷有孕,他對姚宸之不得不懷疑,隱隱覺得有什麼事情已經偏離他的掌握。現在看著他身邊的杜雅汐,肯定她並不僅僅隻是一個簡單的婦人,隻是沒有想到,她竟然要自己對賬,而是隨意翻了幾頁,就提出了疑問。
字字是理,條理清晰。
“顧少爺,這賬冊有點問題吧?既然當初說好每一百株中多給五株,權當藥苗運輸過程的損傷,為何這五株還要列入賬中?”她合上了賬冊,抬眸看向顧懷遠,又道:“你我都知這藥苗來得不易,價格也是合理的,雖說區區五株花不了幾個錢,可是,一百是五,一千就是五十,一萬就是五百......當然,我們在意的也不是這幾百株藥苗,我們隻是懷疑雙方的合作誠意。”
一時之間,眾人都怔在了那裏。
杜父看著滿臉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