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宸之就看著滿意的樣子,嗬嗬的笑了。
“雅汐,你怎麼會有師父?”兩個人麵對麵躺著,姚宸之就問出了盤旋在自己心裏的疑問。
杜雅汐就露出了一抹姚宸之看不懂的表情,紅唇輕啟:“我也是今天才認的師父,那個茶館的空掌櫃是百草穀的人,百草穀你知道嗎?”
姚宸之點點頭,“聽說過,但據說無人去過。傳言,那裏滿山遍野都是奇花異草,珍貴藥材唾手可得。可你怎麼會有師父呢?”
想起那些巧合的事情,杜雅汐就有些想笑,嘴角也的的確確的染上了笑意,“因為這個世上曾經有一個人叫怪醫,所以,空師伯就讓我拜了我師父的牌位。我也正式的成為了百草穀的人。”
“真有怪醫?這事我怎麼沒有聽說過?”姚宸之不禁驚訝,聽她說拜了牌位,就道:“如果你師父還在,那該多好,兩代怪醫相聚。”
“是啊!如果她還在,多好!”杜雅汐也不禁感慨,隻是,她想的卻是可以問問寧三七,她是怎麼來到這裏的?
兩人就繼續聊著今日在茶館的奇遇,杜雅汐還特意的觀察了一下姚宸之的反應,發現這事並不是他事先安排的。
第二天,麗嬸就找姚靈芝要了幾個人,麗嬸從芝院回來,就一邊幫她綰發,一邊道起了家常,“少夫人,我瞧著夫人的臉色很是憔悴,雖是抹了粉,但眼眶還是很紅腫,怕是昨晚傷心了。”
杜雅汐沒有說話,靜靜的聽著她說。
麗嬸看了一眼鏡子神色淡淡的杜雅汐,暗暗點頭,又道:“姑爺把白芷接到桃花胡同裏去了,聽說,為了這事,夫人用熱茶把白薇給兜頭澆下,燙得不輕。”
杜雅汐就皺起了眉頭,這也太沒風度了吧?
一個姑娘臉麵最是重要,她拿熱茶燙人家的臉,這不等於是毀了人家的一輩嗎?
“你待會卻找老何取些燙傷藥,悄悄的讓人送去給白薇。”她沒有菩薩心腸,但大夫的天性,不允許她冷漠以對。
麗嬸聽了就眼前一亮,忙道:“還是少夫人想得周到,這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就難了。我們這個時候給她送去藥膏,她會記在心裏的,將來,或許有用得上的地方。”
杜雅汐本沒有這麼想,但聽麗嬸這麼一說,也覺得可為。
便就點點頭,不再說些什麼了。
麗嬸讓紫蘇去送膏藥,又指揮著下人們把宸院的裏裏外外都打掃得幹幹淨淨,又將大紅羅帳換成了木青色的羅帳。忙了一個上午,總算是把宸院重新歸置了一番,從原來的喜慶轉變成了現在的溫馨。
她的四大丫環中,紫蘇心細,半夏熱情,桑枝沉穩,忍冬內斂。
麗嬸則宛如宸院的大總管,尤其是那晚跟姚靈芝一番較量之後,姚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她不是姚府的下人,卻拿著姚府的月銀,倍受杜雅汐的器重。
姚靈芝拔來的人都是粗使婆子,麗嬸就著年紀相仿,親切的和幾人聊起了家事,很快就引起了共鳴,聊成了一片。
其中有個婆子話最多,打開話匣子就停不下來。
麗嬸就留了心思,知道她家裏的情況不好,早年守寡,兒子和兒媳都在姚府,可前些年兒子生了病,落了殘,根本就做不了事,所以就閑置在家裏。她兒媳婦見家裏的情況不好,便跟人跑了,給她留下了一個殘兒,還有一個六歲大的孫女。
這個婆子姓龐,或許是心裏真的太苦了,所以,她總是逢人就訴苦。
熟知她的人,見她打開了話匣子就都躲得遠遠的,隻有麗嬸一直聽著她說話。還不時的安慰她幾句。
沒多久,她就一直跟在麗嬸屁股後麵跑,見四下無人就輕問,“麗大妹子,你能不能替我在宸院謀件活?夫人那裏我是不想回去了。”
“為什麼?夫人待下人一向很和氣的。”麗嬸就疑惑的看著她,問道。
龐婆子立刻就苦著一張臉,道:“有些事情,也不能隻看表麵。且不說別的,就說眼前,若是夫人搬回桃花胡同,那我孫女可怎麼辦啊?”
麗嬸就皺起了眉頭,“夫人會給你安排好的。”
“可是?”龐婆子還想再說什麼,這時,紫蘇就走了過來對麗嬸,道:“麗嬸,老夫人讓你幫著找個穩重點的婆子,將來伺候少夫人的月子。”
龐婆子聽著,眼睛就一亮。
過了晌午,隔壁的楊夫人就上門來造訪,她先是去了鬆院給老夫人問安,然後就由錢媽媽領著來到了宸院。
她來的時候,杜雅汐正在院子曬太陽。
“見過楊夫人,快快請坐。”
楊夫人笑攜著她的手,笑眯眯的打量著她,見她眉眼玲瓏,眸子清亮,瓜子臉上總是洋溢著笑容,就越看越是喜歡,攜著她的手不願放。
“姚少夫人,今日我不請自來,是因為有一件事情要你幫忙。”楊夫人說著就四處環顧了一圈。
見狀,杜雅汐就知道,她不想讓旁人聽到,但笑拉著她走向花廳,“楊夫人,這裏風大,咱們還是進屋去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