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城。
君悅酒館內,客人都已經散盡,但有一個錦衣男子卻依舊喝著酒,大口大口的往嘴裏灌,好像恨不得將所有的傷感此刻都能化成酒喝進肚子裏去。
夜色漸濃,街道上行人漸少,酒館的掌櫃走到大門口,看著街道兩旁紛紛打烊的店家,又扭頭看向那個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的客人,柳眉輕皺,思索了一下還是提著蓮步上前提醒,“客倌,夜已深,小店要打烊了。”
“這個拿去,我要包夜。”錦衣男子從懷裏掏出一個鼓鼓的錢袋,重重的住桌上一放,不悅的吼道:“有錢都不掙嗎?你到底是怎麼做生意的?”
說罷,他棄灑杯,直接提著酒壇就往嘴裏灌。
掌櫃的見他如此不要命的喝酒,眸中漸染怒色,拿起桌麵上的錢袋,掂量了一下,然後出乎意外的重重的往桌麵上一拍,“客倌,我是開門做生意不錯,可我做生意也是有時間的,你不休息,我還要休息呢?我看你啊,也是傷心過度,對生活了無生趣了。與其喝死在我在這裏,不如你行行好,換個地方,換種死法。”
她最恨遇上一點挫折就尋死覓活的人,尤其是男人。
男人就該有男人的樣子,比女子還脆弱,這樣的男人不如死了算了。
“不喝就不喝,你以為全關城就隻有你一家酒館不成?”錦衣男子謔的起身,他實在是喝了太多酒了,有些站不穩,身體直直的朝掌櫃的撲去。
掌櫃的眼疾手快的隻手撐在他的胸膛上,杏眼怒瞪,“你要幹什麼?”
這人站都站不穩了,應該是醉得不輕吧?也是,他一個人從下午一直喝到現在,喝了那麼多酒,不醉才怪。
可他醉歸醉,掌櫃的卻並沒有收留他的意思。
他要醉生夢死,那是他的事情,隻要不死在她的酒館裏就行。
錦衣男子皺眉,吃力的站直了身子,黑眸中浮現一層薄霧,一看便知他醉得意識模糊,“我能幹什麼?你不是說我在尋死嗎?罷了,我也不連累你,我這就走。”
順手提起桌上的酒壇,錦衣男子歪歪扭扭就往外走去,此時的他,雖然已經醉了,但酒並沒有減輕他心中的痛苦,眉宇之間透著濃濃苦澀。
“等等!”掌櫃的皺緊了好看的柳眉,出聲喊住了錦衣男子。
“你還有什麼事?我可沒有欠你的酒錢。”錦衣男子轉身,睜著朦朧的醉眼,忽地打了一個酒嗝,酒氣衝天。
掌櫃的看了他許久,輕道:“一個大男人因為感情的事情就這樣尋死覓活,你不覺得丟人嗎?”
“丟人?”錦衣男人仰頭哈哈大笑,掌櫃的皺眉,在他的笑聲中聽到了絕望,正欲再說點什麼,就聽見錦衣男子自嘲的笑了笑,反手指著自己,道:“你知道我有多麼的混蛋嗎?因為我的混蛋,我的未婚妻不僅與我斷絕關係,我的家人還…還…她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不管我有多內疚,或是我有多想補償她,我都沒有機會了。你說得沒有錯,我該死!我該下去找她,我該當麵向她懺悔。”
酒館外,一支十幾人的軍隊路過,聽到裏麵的聲音,為首的軍官停下了腳步,皺了皺眉,循聲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