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溪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是醫院的天花板,聽到有人推門的聲音,她滿心期待的望了過去。
她記得自己暈倒前見到的一個男人,會不會是顧廷風?
然而等那個男人走近,溫溪的期待就轉成了驚訝。
“商陸?你回來了?”溫溪脫口而出。
商陸看溫溪還記著他,開心地彎了嘴角,溫柔的讓人覺得如沐春光。
他挨著病床坐下,揉了揉溫溪細軟的頭頂,看著她脖頸上的紅腫和不正常的消瘦,語氣裏是滿滿的心疼:“小溪,你怎麼變成這樣?過得不好?”
溫溪一瞬間就哽咽了,人就是這麼奇怪,以前單槍匹馬,經曆槍林彈雨遍體鱗傷,一個人也能咬牙挺過。
可是隻要有人開口關心她,瞬間就會潰不成軍,卸下所有的偽裝。
她含著淚光看著這個一直寵她的大哥哥,笑道:“我很好啊。”
她還是跟以前一樣,習慣把所有傷痛藏起來,隻把她樂觀積極的一麵展示在人前,她知不知道,這樣讓人更心疼?
商陸一把抱住溫溪,聲音不由自主地哽咽道:“小溪,我回來了,回來保護你了,所以,你不要逞強,難過了就哭出來,受傷了就說出來,有陸哥哥護著你。”
溫溪再也忍不住,眼淚洶湧而出,她已經忘記,有多久沒有感受到這樣的溫暖,有多久沒人說讓她不要逞強,他會護著她。
從小到大,身邊人隻教她,作為溫家的繼承人,不能脆弱,不能矯情,要堅強麵對生活。以至於她都快忘了,她也是個需要人心疼的小姑娘。
空蕩蕩的病房裏,是溫溪不再壓抑的苦痛,不再偽裝的難過。
在兩人都沉浸在悲傷中的時候,誰都沒有發現門外站著一臉陰沉的顧廷風。
顧廷風忍著自己沒衝進病房裏去,隻因那女人的哭聲讓他的心都有些莫名的痛了。
他轉身匆匆離去,發泄般地一腳踹上路邊的樹幹。
憑什麼!他商陸憑什麼!真是越想越氣,偏偏看著那小女人在商陸懷裏哭得那麼可憐,他竟不敢進去!
顧廷之又恨恨踹了幾下路邊的樹幹。
而病房內的溫溪哭夠了,正紅腫著眼睛,不好意思的吃著商陸帶來的食物,想想真是丟人,商陸後背都濕透了。
商陸此時在於醫生辦公室,了解完溫溪的病情之後,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就在於醫生的麵前哭得像個孩子,隻握著於醫生的手一個勁拜托他救救溫溪。
而就在兩人討論病情的時候,一個戴著口罩裹得嚴嚴實實的男護士進了溫溪的病房,他推著藥車,取了大大小小十幾粒藥放在溫溪的床頭櫃上,壓低聲音說:“158床病人,吃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