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廷風那句乖一點久久的盤旋在溫溪的心尖,往事一點一滴的彙在一起,壓得她喘不上氣,他們兩個,怎麼走到如今這個地步了。
溫溪緩緩閉上眼睛,她好累,渾身好像很燙,可能發燒了吧。
好想念從前一生病媽媽就會在她麵前,邊念叨邊遞過藥,責怪她不好好照顧自己,她還會抱著媽媽撒嬌不吃藥,嫌藥苦,磨著媽媽答應吃了藥給她做甜品才罷休。
媽媽,你知不知道,女兒現在不光不用哄著吃藥了,就連生病了也會自己買藥吃了。
媽媽,我好想你,想你的念叨,想你做的甜品,想你的懷抱……你在就好了。
滴滴滴……
一陣不正常的機器報警聲響起,醫生護士第一時間趕來,於醫生大驚失色。
“快!心髒起搏器,病人心跳停止了!”
一下、兩下、三下……
一場與死神的戰爭在醫院開始,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氛,室外的顧廷風正被人死死攔著。
“顧先生,病人正在搶救,您不能進去。”護士盡責的告知著。
可顧廷風不管不顧,急紅了眼,還是王管家在一旁提醒:“少爺,您進去不但幫不上忙,反而會影響醫生醫治少奶奶,您三思……”
這句話倒是起了作用,顧廷風不再不要命似得往裏闖,隻在門口轉來轉去,一刻都閑不下來,他怕他一閑下來就會想到可怕的事情。
這場搶救曆時長久,直到天邊都露出晨曦的時候,於醫生才一臉疲憊的從裏麵走了出來。
“於醫生,溪溪她怎麼樣?”顧廷風直視著於醫生,眼巴巴的等著於醫生的消息。
“很不好,溫小姐剛流產,情緒又過於激動,唉……現在她求生意識又薄弱,隻能聽天由命了。”
於醫生的眼裏都含上了眼淚,他是見慣了生死的人,可卻被溫溪感染了情緒,他見過溫溪的掙紮,見過溫溪的美好,所以此刻,看著曾經鮮活的生命在自己手裏逐漸枯萎,實在是不好受。
而更不好受的賊是顧廷風,他心裏來來回回的都是自責。
看著顧廷風這樣,於醫生也有些不忍,他拍了拍顧廷風的肩膀:“去吧,去跟她說說話,興許能早點好過來。”
雖然知道於醫生是在安慰他,不過也讓顧廷風生出了一絲希望,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溫溪的病床前,握住了她的手。
病房裏的醫護人員也極有眼色的退了出來。
顧廷風把溫溪的手指尖挨著嘴唇輕輕親吻著,眼淚也不知何時泛濫,他泣不成聲:“溪溪,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隻要你醒過來,我什麼都依你,好不好?”
可不管他哭喊了多久,溫溪都絲毫沒有醒過來的跡象,每日隻靠著營養劑維持生命,在她昏迷的兩天裏,醫院連給顧廷風下了三道病危通知書。
每一張通知書都被顧廷風扯得稀碎,醫院終於沒再給他發了,可溫溪也沒有醒過來,一切不過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