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垠的藍天上漂浮著如煙般的白雲,淺淺的一縷縷如一段記憶般鋪開,伸手去抓卻什麼也抓不到。
a市城皇酒店露天海灘邊,一場盛大的婚禮正在舉行中,一切就像是做夢鏡般沒有預兆。
三年前在這座城市裏,簡凡留下一句等我回來就再也沒有消息了,薑城等了三年從堅信他會回來到也許他會回來到
三年後的今天,化妝室內薑城端坐在白色的梳妝鏡前,任憑化妝師一點點的勾勒著她的美麗。
“薑城,真的能忘記嗎?”
何璐的雙手緊緊地捏著裙擺,仿佛隻有這樣她才能控製住自己的衝動。
前天,她們還一起躺在草地上數著星星,笑聲如銀鈴般回蕩在耳邊,那海邊的溫度還沒有散去,可故事已經改寫,薑城披著月白色的婚紗,臉色淡淡的坐在那裏,鏡子中的她是她又不是她,薑城怎麼可能有這麼漂亮呢,她該是邋遢的,連禮服都不會穿的相機迷。
時間可以治愈一切的傷,在這漫長的時光裏,我們終會忘記該忘記的,即使忘不了也會深深地埋藏,騙自己說這裏不痛,真的不痛。
鏡子裏的薑城長發及腰,黑瀑布般傾瀉而下,黑天鵝羽翼般的微翹的眼睫毛下是一雙黑珍珠般的眼睛,明亮的眸子讓婚紗上的鑽石都失了色彩。
“一切如風,吹過了也就過去了”
兩瓣玫瑰花瓣般的嘴唇蠕動了一下,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說。
聲音輕的幾乎沒有打擾周圍流動的空氣,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很美,美的不像自己,不像也好,就當是看別人結婚。騙自己是別人結婚。
“薑城!簡”
“璐璐,忘了吧”
畫著淡妝的薑城明亮的眸子看著鏡中的何璐,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
她不敢去看何璐的眼睛,隻能看著鏡子中的她們,站的還是如此的近,可很多的話卻已經不能說了,中間缺失的是什麼,我們已經不再追究了,很多的事情本來就是結局的。
米黃色的燈光照在化妝間,何璐為薑城整理著百褶白色蕾絲婚紗,白色小蝴蝶綴滿了整個婚紗,心形的抹胸設計碎鑽繁星閃爍,讓剛剛成年的她看上去多了一絲的嫵媚。
她拒絕了所有的奢華,隻有這件婚紗沒有拒絕,這是簡凡曾帶她看過的婚紗,全世界隻有這一件,所有的地方都是人工繡成的,足足用了三個多月,上麵的百合像是真的一樣,雖然都是白色的,但和婚紗本身的白沒有相疊。
藍色的城牆狀耳墜,在鏡子裏輕輕地搖曳,偶爾碰觸到她的肌膚,倒映著過去的記憶。
是她和簡凡之間唯一的見證,每時每刻提醒她,簡凡真的出現過,那段愛刻骨銘心,卻也誅心。她的臉上始終帶著笑容,眉間卻帶著一絲傷心,她忍著忍著努力的克製住:過去的就過去吧,不要再想了,薑城!
何璐比薑城高半頭,比薑城微胖一些兒,抹胸的露半肩白色高腰伴娘裙緊緊的裹著她的身體,像個模特。
鏡子中她們沒有多大的變化,像在明英的時候一樣兩個人相依相偎在一起,隻是沒了那爽朗的笑聲。
“小姐,你的頭發烏黑發亮好漂亮,留了三四年了吧”
發型師一邊愛不釋手的梳著薑城的及腰長發,一邊讚美的說,也許這是她們習慣了的讚美,但今天她說這句話真的不是虛的。
薑城臉上的笑容凝滯了一下,很快又恢複了,隻是笑而不語。
“薑城,時間差不多了”
這個時候肖宇民進來了,室內的氣氛稍微有了改變。
今年二十八歲的肖宇民,穿著黑色的西裝,白色的領帶,顯的一絲不苟,本來冰冷的色彩穿在他的身上卻顯的很溫和,和大多數人一樣留著平常的短發,走起來中規中矩。
他的目光總是柔和的,他的笑容總是縱容的,即使是對陌生的薑城他也樂意伸出援助之手,從認識到結婚隻是一個多月的時間,聽上去很天方夜譚對不對,薑城也這樣覺得,但是彼此佩戴著象征新娘新郎的胸花,潔白的婚紗刺眼的告訴她這一切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