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什麼東西從他的眼中碎掉，深邃的眸子隻剩下黑白兩色。
“我們一起去看爸爸好麼？”蔣雅馨從簡凡的懷裏起來，很開心地說。
“聽你的。”
簡凡紳士的幫蔣雅馨打開車門，動作溫柔地給她係上安全帶，外麵的風景隨著車的前行漸漸地後退，富麗堂皇的音樂廳越來越遠，消失在後視鏡裏。
金黃色的裝潢，琳琅滿目的商場卻沒有想象中的擁擠，蔣雅馨挽著簡凡的胳膊很快到了二樓的保健品區。
玻璃窗上映著簡凡英俊的麵孔和蔣雅馨會心的笑容，寶石藍的裙擺微微隆起貼上簡凡筆挺的西褲，白皙的手指挽著他的胳膊，像是黑夜裏皎潔的月亮。
晚霞似潑墨畫一般映紅了半邊天，夕陽像一個大火球裹在輕紗般的金雲間，隻露出半邊臉，橘黃、金黃的光線一絲絲的收攏，牆壁像是一塊巨大的銅鏡般亮麗，薑城窩在躺椅上，慵懶地望著天邊的夕陽，光輝落在她的睫毛上，像是偏偏起舞的火蝴蝶，白皙的臉上帶著安詳的笑容，如墨般的發絲在風中微微揚起。
電話響起，雅馨看到簡凡眉眼間帶著淺淺的笑意，很快布上了一層寒霜，深邃捉摸不透。
簡凡抬頭，正對上蔣雅馨的目光，蔣雅馨微笑著和他錯開視線，裝作是在看別的地方，緩緩地收回目光，撩起耳邊的碎發，和店員討論著什麼。
帶著薄繭的手指在手機邊緣摩挲著，眼神越來越深邃，內心像是在做著激烈的掙紮。
周圍一片寂靜，甚至可以聽到金魚在水池裏搖擺尾巴的聲音，手機鈴聲倔強的響著，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眼神裏的微光漸漸熄滅，薑城冰涼的手指在掛斷的位置久久停留。
鈴聲快要停止的時候，簡凡抿著嘴巴按下接聽鍵。
手機緊貼著耳朵，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卻聽不到他的聲音，薑城知道他在聽。
冰涼的手心細汗涔出，眼睛裏充滿水霧，薑城抑製住聲音裏的顫抖，小心翼翼試問：“今晚可以早些回來麼？”
“晚上有重要的事。”聲音冰冷、厭煩。
“哦。”聲音輕飄飄地，薑城呆呆地看著天空。
“簡凡，我決定給爸爸買血參，爸爸最近氣色不太”
好聽如同黃鸝歌唱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蔣雅馨的笑容很清晰的從薑城的腦海裏浮現出來。
冰涼的指尖從耳垂處滑過，心微微蕩漾了一下，溢出苦澀的汁液。
電話裏隻聽的見她細微的喘息聲，一會兒還要去蔣家，實在沒有太多的時間和她浪費在電話上，簡凡語氣微重地說：“還有事麼？”
“沒沒事。”
手機在手裏滑了一下，薑城下意識地去握手機，重重地把手機拍在臉上。
“嗯。”
簡凡的聲音消失在電話掛斷的聲音裏，就像是心愛的人消失在蒼茫的大海裏，任憑你撕心裂肺的呼叫，回答你的隻有茫茫的水聲。
豆大的燭光搖曳，生日蛋糕的輪廓映在桌子上，偌大的房間，薑城孤獨地坐在桌子前，雙手合十，努力的微笑，冰冷地眼淚順著臉頰靜靜地流淌，眼睫毛撲簌著許下心願。
“希望簡凡一輩子快樂。”
這個願望許了八年，隻是再也沒有後麵的那句“永遠和薑城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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