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村平靜而又祥和,但今天卻打破了往日的那份安寧,多年來村裏麵終於出了一名大學生,其轟動程度不下於哪家的黑牛又生了一個牛犢子,或者是誰家媳婦不幹活懶得要命,這些都是村民們最喜歡討論的話題。
魏三山笑容滿麵地翻看著手裏的一張通知書,本來就有些褶皺的臉更是擠在了一起,看起來就像核桃的外皮,更是歲月留下的痕跡,“小銘……不錯!給咱們魏家爭光了,嗬嗬!如果他爺爺還在的話肯定會高興壞了,嗬嗬……”
“孩子也不容易!想想到現在我心裏還有些難受!”說話的是一名中年婦女,不用問應該是小銘的母親張蘭了。
魏三山已經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手裏的那張紙,“是啊!努力了也得到了,孩子的前途肯定是光明的!”魏三山扭頭看了一眼中年婦女的臉,“又哭……今天你已經哭幾次了?高興的事哭什麼哭?唉……”
“我為孩子高興,也為孩子受的苦難過,多不容易……”張蘭還想繼續說幾句,忽然看到自己的老頭子有些不對勁,本來滿臉的核桃皺紋,裏麵竟然有幾滴水落在上麵,慢慢地布滿了核桃的外皮,“還說我呢……你不是也哭了嗎?沒出息!”
“嗬嗬,我哪哭了?眼裏飛進去一個小蟲子!”魏三山還想狡辯,抬頭看到院子裏進來幾個人,他急忙把通知書塞到老伴的手裏走了出去,“二叔,三叔,二山四山你們來啦,快屋裏坐!銘銘媽,快倒茶……”
“哈哈!不用啦,我們坐一會就走!”說話的是魏三山的二叔魏華堂,魏三山的父親排行老大,來的是還健在的二叔三叔,以及二叔的兒子二山,還有三叔的兒子四山。
張蘭倒好了水急忙迎了過去,“二叔三叔快屋裏坐,屋裏麵涼快些!”久沒打開的電扇被張蘭打開了,從扇葉的速度來看應該是開的最小檔位,就算是這樣也能看出張蘭的不舍。
魏華堂看了一眼身邊的老三魏華生,“嗬嗬,好!那就進去坐一會,銘銘呢?怎麼沒見他在家?”
“小銘去學校辦理團組織關係,估計很快就會回來!銘銘媽……”魏三山從兜裏掏出一張紅票子,“去街上買幾個菜,中午我要跟二叔三叔喝幾杯!”
“不用啦!嗬嗬,三山真有孝心,你也跟著學學!”魏華生斜臉看了一眼四山,沒有再說什麼。
“孩子們都孝順,老三就不要埋怨四山了!咱們今天聽三山的,高興嘛……”
“就是就是,高興,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魏三山滿臉堆笑陪著幾人說話,此時院子裏又來了一個人,魏三山看到此人進來急忙跑了過去。
“根爺,您怎麼來啦!這要是出什麼意外可怎麼整?銘銘媽……根爺來了!”張蘭也慌慌張張地跑到院子了,一左一右地攙扶著一各老者向屋內走去。
“怎麼?我不能來?是不是看不起我這把老骨頭,放心吧!硬著呢,那個……銘銘呢?”老者用拐杖在地上敲了幾下,抬頭看見屋內的幾個人隨即“哼!”了一聲。
魏三山沒有說什麼,他知道根爺跟自己的兩個叔叔不對付,要說矛盾倒是不大,也就是彼此看不上眼而已。在魏家村根爺的年齡最大,輩分也是最高的,聽說以前是個教書匠,村裏的人都十分尊重根爺,家裏有什麼事情一般都征求他的意見,孩子們就不一樣了,見到根爺也沒有父輩們的那份尊重,如果說還有一個孩子能被根爺看重的話,那就是非魏銘莫屬了,他總是不止一次的說,你家的銘銘不錯,將來肯定有出息,說不定能做大官!現在看來根爺還是有眼觀的。
“根爺看起來又年輕了!嗬嗬,我覺得不用拐杖你也能跑幾圈!是不是啊二哥?”魏華生喝了口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