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安望著青年離開的背影,心中冷笑不已。對於青年這種有心機的人,與他們談條件,無疑於與虎謀皮,千萬當不得真。
鄧安在醒來後,就發現自己被困在這座小迷魂池中。不久之後,就看到了來查看自己情況的青年,不如意外的話,他就是暗中得利的那人。關於此人,鄧安有些印象,好像是嚴長老的徒弟,資質很高,名叫萬世一,與孟平同一年加入鎮鬼門,現在已是練氣期八層修為,與武植一同被視為未來宗門的領袖人物。
武植自恃為門主之子,頗有些看不上萬世一。萬世一認為自己天賦很高,卻要與憑借老子上位的武植為伍,同樣有些不樂意。兩人因此明爭暗鬥,鎮鬼門的弟子對此十分清楚。
知道了這一點,鄧安對自己落在萬世一的手中,不再感到太過意外,萬世一多半是看到武植行動詭秘,便在後麵悄悄跟蹤,結果碰上了他們伏擊孟平,趁機撿了便宜。
關於迷魂池的一些信息,鄧安曾聽孟平提起過,能夠使冥修迷失本性,完全聽從施法之人。當初孟平無法用法訣抹除鄧安記憶時,就打算借用核心弟子的迷魂池,但這些人眼睛高高在上,不是他一個普通弟子能夠結交的,隻好無奈放棄。
對於自己為何仍然保留著意識,鄧安隻能將原因歸結於神秘圓球。由於這件東西太過古怪,而且還能在關鍵時刻保命,鄧安從不敢示人,孟平即使到死,也不知道他的這個秘密。
想起孟平慘死,鄧安有些傷感。
孟平最初抓他,是為了培養自己魂幡的主魂,兩人簽訂魂契後,關係已是敵大於友,孟平從沒有刻意的去利用他,反而是誠心相待,到了生命的最後時刻,還不忘還他自由之身。其中雖說仍有利用的成分在內,但畢竟是主動解除了魂契。
鄧安看了眼迷魂池,不再想孟平之事,開始為自己的安危擔憂,這種迷魂池雖然無法將抹取他的神智,卻能夠將他牢牢的禁錮住,無法動彈分毫,以他目前的實力,根本不可能逃脫。
那一條條的黑色細絲,從迷魂池中升起後,如果遊蛇一般,直接穿過魂體,噬向隱藏深處的魂核。
鄧安推測,若是在正常情況下,這些黑色細絲肯定能夠穿透魂核,可是由於某種特殊原因,它們無法在自己身上實現,隻能是沿著魂核從邊緣滑過,然後再返回迷魂池。
不過,萬世一也說過,鎮鬼門還有更厲害的迷魂池。對於這個消息,孟平從未跟他講過,可能是他的身份緣故,不可能接觸到這一層麵的消息。孟平隻知道門內有一個化魂池,鎮鬼門的普通弟子,每年都交納一定數量的鬼魂,就是為了送入其中。
既然暫時無法逃走,隻能是靜觀其變。
第二天,鄧安被萬世一收入一個養鬼罐。這次,他沒有被迷暈。一路上,偶爾能聽到有弟子跟萬世一打著招呼。萬世一對此似乎很反感,總是愛答不理的,每次都是回以“嗯”“啊”等應付性詞語。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他忽然停了下來。
“來人止步!”外麵傳來一聲大喝,隨即,那個聲音驚訝的問道:“怎麼是萬師弟!你來煉鬼洞做什麼?”
“馮師兄,我來借用一下迷魂池,這是家師的令牌。”萬世一說話客氣了許多,想必守護煉鬼洞的弟子修為更高。
外麵冷清了片刻,應該是那位馮師兄在確認令牌。果然,那個聲音很快又道:“即是嚴長老的命令,師弟請去吧!到了裏麵該守的規矩我不就不再重複了,師弟比我更清楚。”
萬世一道了聲謝後,外麵傳來一聲輕微響聲,似乎是某種陣法被打開,很快,鄧安便感到氣溫似乎降低不少。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鄧安感到養鬼罐一陣輕顫,他知道這是萬世一正在施法,準備將自己放出去。
罐口很快傳來巨大的吸力,鄧安身不由已的飛了出去,他隻覺得眼前一亮,已置身在一個巨大的山洞之中。
還未等鄧安徹底反應過來,就又被一股力量牽扯著,飄向山洞的中部,他下意識的向下看去,是一片漆黑如墨的液體。
遠處,萬世一正拿著一塊令牌模樣的東西,向其中打出一道道法訣,他那慘白的麵龐上,浮現一層病態的酡紅。
“鄧安,這便是本門真正的迷魂池,在它麵前,你不必有任何的僥幸,現在,你還有反悔的機會,若是同意我提出的要求,我可以既往不咎,仍然會履行那些條件。”
“不必了!”
“好!好!你就好好珍惜擁有神智的這段時間吧!”
萬世一連說兩個好字,手中令牌向著半空一指,一道紅色光束,瞬間擊在迷魂池上空的半圓形的光罩上,將其染成了粉紅色。但是,光罩的色澤隻持續了片刻,就又恢複了透明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