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在黑鬆林時相比,龐海的氣息強大許多,同樣進入了凝形中期,但其脾氣沒有什麼改變,也不等昆山表態,就隨意在找了個座位坐下,隻有在與鄧安說話時,那份囂張才會刻意收斂一些。當然,他沒有認出鄧安,最多就是覺得眼熟而已。
鄧安點了點頭,不冷不熱的答道:“在下鄧安。”因為鬼臉下落不明,陳佑之已經魂消,與他有敵對關係的冥修,再沒一個知道他的姓名,所以,鄧安不擔心龐海將他的名字泄露出去。
看到鄧安的反應,龐海眉頭微皺,對於鄧安的冷淡態度很是不滿,如今他是凝形中期修為,對方不過是初期,竟然擺出一幅愛理不理的模樣,若是換做其他冥修,他早就出手教訓了。
昆山心中略鬆,嘴角露出一絲譏諷,他最擔心的就是鄧安被龐海拉攏過去,可如今看來,鄧安似乎對龐海沒有多少好感,落井下石的道理,他自然是懂得,冷哼一聲道:“龐海,我正與鄧道友正在商量要事,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不要浪費時間。”
頓時,龐海臉上隱現怒意:“昆山,龐某親自來一指峰,是給你的麵子,不要給臉不要臉。自從進階凝形中期,龐某還從未與其他同階冥修交過手,莫非你想要與我一戰嗎?”
昆山冷笑一聲,斬釘截鐵的道:“有何不可?!”
“好,好……”龐海猛得從座位上站起,手指連點著昆山,但在稍後,他強壓心中怒火,忽然大笑起來:“哈哈,昆山,你真是好算計。你我之間的恩怨,總有一天會算,但不是今天。龐某這次前來,可不是來跟你鬥氣的,龐某是來感謝鄧道友的。”
鄧安眼見昆山與龐海之間,就要到了兵戎相見的地步,他身為局外之鬼,存心想要看看凝形中期冥修如何鬥法,龐海卻突然收了勢,話題又轉向了自己,不由得大失所望。
“鄧安又何德何能,讓龐道友親來致謝?”對於龐海的感謝之詞,鄧安一時摸不著頭腦,不知對方抱有怎樣的打算。
昆山同樣被龐海的話弄得一愣,神色隨即變得凝重起來,眼光狐疑的在龐海與鄧安之間掃過,心中暗暗升起了一絲警惕。
“道友在一指峰舉辦上品半冥器拍賣會,龐某的蹄印潭也跟著沾了不小的光,龐某作為受益者,自然要親自感謝一番。”龐海說此話時信心十足,眼中還露出了些許笑意。
鄧安心中一沉,大有深意的看了看昆山。目前,他最擔心的就是煉器師的身份泄露出去,從而引來更大的關注,被浮屠社等勢力識出身份,陷入無休無止的追殺之中。
昆山從鄧安眼神中,看出了質疑之色,心中不禁苦笑,他自認為保密工作已經做到了極致,不料還是被昆山打探出來,隻得無奈的悄悄向鄧安攤了攤雙手,示意與自己無關。
“道友可是從葬仙山西部來的?”龐海接下來的這句話,使得鄧安與昆山均都一愣。他們所處的位置,不就是西部?而且,鄧安很清楚,自己來自莒國的消息,隻有陰黑戎、陳佑之等冥修知道,但他們都已經魂消,龐海不可能打探到這些消息。
鄧安自然會不透露這些消息,而是淡淡的反問道:“在龐道友的眼裏,難道一指峰和蹄印潭,不屬於西部?”
龐道自信的一笑:“準確的說,這裏隻能算葬仙山東部區域的西部,而非真正的西部,道友不會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吧?”
聞言,鄧安這才恍然大悟,龐海並沒有把自己往煉器師方麵想,而是把自己看成了來自葬仙山西部區域的冥修。
關於葬仙山的西部區域,鄧安早就有所耳聞,據說那裏不似這片區域,冥修以聚集點為根本進行修煉,而是把持在少數幾個大勢力手中,它們的等級比較森嚴,類似修士之間的宗門。
隻是,在東部與西部之間,有片妖獸叢生的荒蕪地區,要想安全穿過那裏,基本沒有可能,此外,也有一條相對安全的通道,那就是選擇從莒國等幾個凡人國家繞行,可是中間路程相對遙遠,其間,還可能會麵對一些修士,尤其是鬼門修士的騷擾。
所以,雖然同屬葬仙山,但兩個地方的冥修交流很少。
“是又如何?”鄧安心中念頭急轉,猜不透龐海用意,就點了點頭,莒國算是在葬仙山西部,萬一被龐海識破,就以這個借口來搪塞,勉強也能說得過去。
“怪不得鄧道友有如此大的手筆,拿出的半冥器數量能夠於子今大師比肩,原來是從那裏來的。”對於鄧安的答案,龐海似乎非常滿意,臉上露出羨慕之色後,又兀自感歎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