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鄧宏發號施令之際,救下他的鄧安,並沒有現身相認,而是緊隨易劍難而去。所謂旁觀者清,他早已看出秦紅菱與大哥鄧宏之間的關係微妙,自然不願置對方生死於不顧。
萬天化和寧王的死,一個是必然,一個是意外。
雖然早就知道易劍難和萬天化在演戲,但是鄧安並不知道這出戲的真正內部,當他破去射向鄧宏的飛刀後,發現萬天化手中的青芒一閃,一團無形護罩出現,猜到對方有了準備,立即又將那護罩悄悄破去,哪知道這會是萬天化的唯一保命手段。
鄧安本就動了殺意,萬天化這一死,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煩。隻是這寧王有些無辜,不知道會對鄧宏有什麼影響。
萬天化自然想不到其中原委,他死前甚至以為,是他的老子在玉符上做了手腳,想要借刺客之手,殺死自己,但究竟為什麼會這樣做,他根本沒來及思考,就成了刀下之鬼。
而逃遁中的易劍難,心情就更加鬱悶,本來事先已經約定好了,他在攻擊鄧宏的同時,也要攻擊萬天化和寧王,鄧宏一個凡人,肯定沒有防禦手段,必死無疑,萬天化擁有一塊凡人也能激活的青木玉符,完全可以防禦練氣後期修士的全力一擊。
可結果大出所料,鄧宏反而安然無恙,萬天化卻命喪當場。易劍難的修為低於鄧安,沒有發現攻擊是被何種手段化解,但猜到鄧宏必然有高階修士相助,果斷選擇了逃遁。
至於萬天化,不論是否為誤殺,死於他手是不爭的事實,如果被萬中堅知道,以對方的心性,絕對不會讓他有好下場。
“萬中堅沒有在現場,不可能這麼快就知道萬天化已死,不如先去幫衛純殺了那女修,搶了那把靈器飛劍,再找個借口離開永寧城,去葬仙山尋找一個安全所在築基,衛純就是發現不對,肯定會念在兩家盟約的份兒上,妥善安置我的族人,即使以後此事敗露,萬中堅追殺到族中,他也找不到我的下落。”易劍難本想一走了之,可想到族中的子侄,終究沒有狠下心。
一直穿十餘裏寬的湖泊,易劍難沒有發現任何人追蹤,緊繃的心才略有放鬆,這也難怪,他根本沒有想到對方是個冥修。等到體內靈力稍稍平複,他馬上向葬仙山邊緣的一處山林奔去。
易劍難離開不久,鄧安的身影出現在湖邊,與人類修士相比,冥修在隱匿方麵擁有先天優勢,何況對方的修為又比他低,而且還是在夜色之中,對方發現不了他,完全在情理之中。
鄧安隱隱覺得,萬中堅並未遠離永寧城,他計劃應虛中有實,其首要目標不是自己大哥,而是那個背劍女修秦紅菱。不過,她一個練氣後期修士,又怎麼值得一個築基修士如何慎重?
念及於此,鄧安立刻追向了易劍難。
鄧宏是他唯一在世的親人,既然萬中堅敢對他大哥下手,僅僅萬天化的一條性命,還遠遠不夠。長久以來,積壓在他心頭的戾氣,一點點的被釋放出來,還原了一個野鬼的本來麵目。
此時的秦紅菱,置身於一片紅霧之中。這些紅霧極其詭異,不僅能夠隔絕視線,還能擾亂修士對於靈力的判斷。她清楚的記得,他和萬中求進入的一片毫不起眼的山林。可是,當他們一進林入中,周圍的樹木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眼前紅霧,而她的同伴萬中求,也失去了蹤跡,絲毫感應不到對方的存在。
幻陣!而且還是其高明的幻陣。秦紅菱不敢大意,馬上釋放出了那把古樸飛劍,使其盤旋左右,護住身體的各處要害。
很顯然,那個黑衣人早有預謀,在這裏事先布置了陣法,專門將他們引來這裏,“那鄧大哥豈不很危險……”想到此處,她的臉色頓時失去了血色,馬上驅使飛劍砍向紅霧。
然而,那些紅霧被飛劍攻擊後,隻是出現了一陣翻滾,劍過之後,就又恢複原狀,除此之處,就再無其它變化。
“不用嚐試了,此陣你破不了!”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霧中傳來,可是,那聲音飄渺不定,難以確定其傳來的位置。
秦紅菱聞言,心中大定。隻要黑衣人還在此處,就不可能返回寧王府,而自己的鄧大哥就不會出現意外。放心之餘,她微皺秀眉,冷聲問道:“閣下將本姑娘引來此處,究竟意欲何為?”
蒼老的聲音淡淡的道:“受人之托,終人之事。”
秦紅菱話語一軟,輕聲問道:“道友是受何人之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