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空中的巨大陣紋,又回到它最初出現的位置後,魔淵深處的魔氣,便如同沸騰的開水,冒出了無數氣泡,一些暗紅色氣體,逐漸組成另一個巨大陣紋,與其針鋒相對,阻止其繼續下沉。
望著魔氣表麵出現的暗紅色陣紋,司抗與裴彥慶的神情中均透出了一絲無力感,他們不由的暗歎了一口氣,停止了施法。
上下兩個巨大陣紋,沒有存在太久,便消失不見。
一場足能決定幽冥界前途的變故,在驚險之中被阻止。
看到魔淵之內又恢複了寧靜,那些重生和結丹冥修,都有一種恍然若夢的感覺,隻有看到空中殘存的混亂勁力,以及魔淵周圍被損壞的植物,他們才心有餘悸,重新想起剛才的可怕經曆。
司抗與裴彥慶仔細檢查過大陣,確認沒有遺漏之後,才飛離魔淵,至於後續收尾工作,則全部交由灰眉白瞳冥修負責。由於魔淵外圍大陣受到波及,損壞了一部分,需要重新進行布置。
然而,這些冥修均未覺察,司抗和裴彥慶離開之後,有兩個形如鬼魅的身影,從一株大葉植物底部探出,然後,裹著一團濃密陰氣,迅速遁至霧氣邊緣,從被鬥法破壞的漏洞悄然離開。
由於兩個冥修處於一種十分古怪的狀態,盡管灰眉白瞳等重生冥修修為不弱,因驚魂未定,又忙於布陣,是以未能發覺。
不久之後,這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出現在一座山穀之中,確認了四周沒有任何危險,他們才如悉重負,然後,相互也不言語,仿若是在爭取時間一般,連忙在原地浮於半空,恢複起了修為。
漸漸的,山穀中便聚焦了大量陰氣。
而兩道身影,宛如化成兩個黑洞,不停的吞噬著彙聚而來陰氣。他們的身體不斷增大,過了十餘日,便恢複成正常人的大小。
突然,那個圓臉少女睜開了雙目,其中,有兩道寒芒,宛如化為實質的兩柄利刃,向外****而出,其神情之中,露出了蛇蠍般的毒辣,她猛抬手掌,向不遠處的幹瘦老者,迅速拍去。
由其掌心之中,立刻飛出了無數怨靈之影。
它們一隻隻猶如發瘋的凶獸,嘶吼著向前方撲去。
“甄道友,你這是何意?”察覺之後,幹瘦老者不禁怒喝了一聲,便連忙停止運功,雙手迅速掐了一組法訣,一個巨大的骷髏,踏著重重的步伐,從虛空中走出,徑直迎向了那些怨靈。
“費老鬼,我們之間的恩怨,還沒有完結!”
“哼,忘恩負義之輩,果真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翻臉比翻書還快。如果沒有費某,你早就變成冥錢樹的一枚葉子。”
“嘿嘿……費老鬼,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就憑你一己之力,也能對抗冥錢樹毒液?如果不是我舍棄大半修為,你才能抓住那一線機會。在這件事上,我們是平等合作,誰也不欠誰。”
“你會有好心?還不是為了拉費某下水,誤打誤撞而已。”
“你我總歸同出一源,自然要有難同當。”
“你還有臉提此事,我們煉骨山早已脫離了主脈,與你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幾次三番的挑釁,還說什麼有難同當?嗬嗬。”
“……”
煉骨山,曾經是流溢砂丘東部一個不容小覷的勢力,然而,隨著內部高階冥修不斷魂消,而後續冥修的修為,又無法達到前輩高度,漸漸的衰落,尤其到了這一代,徹底臣服了綠熒城。
煉骨山的現任山主,是一個矮胖男子,名叫朱庫庫。
朱庫庫生前是個屠夫,死時約有四十餘歲,因為記憶出現了一些缺失,幻化出的形象與其生前略有區別,長著一雙扇風耳。
因為經常屠宰生豬,身上自然有一些凶煞之氣。然而,因為生著兩隻大耳的緣故,一些陌生冥修在看到他時,常常誤以為他是狐假虎威,下意識的生起輕視之心,態度多半都不會很好。
隻是,他們並不知道,對方是個心狠手辣之輩。
而且,受此影響,朱庫庫的性格極其多疑。
數十年前,前任山主,也就是朱庫庫師尊,走到了生命盡頭,煉骨山的山主之位,本應由其師兄繼承,可是,他的師兄很看不起他,常常對他有羞辱之言辭,他暗暗忌恨在心,又擔心師兄會對他不利,便聯合了幾個厲害冥修將其暗算,謀奪了山主之位。
雖然此事做得天衣無縫,其間又有出現了意外,可以將師兄的死,歸結於另一個神秘冥修,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煉骨山的冥修,漸漸聽到一些傳聞,對其所作所為頗感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