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相見她還有好多話沒有跟他說……
她還想當上千麵王……
她還想看他坐上君主……
可惜,這些似乎都沒有機會了,她快要死了,她終於,要徹徹底底的離開他了。
“我……是……白……”
白璃招。
惑青藤在夢中大聲的呼喚著,彼時惑青藤的夢裏,穿著華服的白璃招,拉著他的小王子,在他走近時,卻是離他越來越遠。
‘白璃招……白璃招……本宮不許你離開,本宮不許……’
“白璃招!?”
惑青藤清醒過來,身體已經凍僵,一點知覺都沒有,調整身體內流的真氣,終是能感知些身處之境。
懷中女子身子已經凍結成冰,手指探上女子脈搏,幸好,還在跳動。
將女子護在懷中,張開全身真氣,衝破層層白雪,惑青藤抱著千麵狐飛出雪堆。
尤未已率領護衛四下尋找惑青藤,已經兩個時辰過去,尋找的範圍越來越大,卻未得到惑青藤和千麵狐的半點下落,有些灰心。就在尤未已以為尋錯了方位,要改變方向時,向前百米處,雪地裏炸開,從內裏飛出一個身影來。
雪花飛散,惑青藤飛出身將周圍打量一翻,看到遠處的尤未已,抱著懷裏的千麵狐,便向尤未已的位置落身。
“殿下……”待到惑青藤飛身過來,尤未已這才看清楚,惑青藤懷裏還有一個已經被凍成冰雕的千麵狐。
“快,準備熱水。”
一行人趕緊回到營帳,惑青藤將千麵狐放進自己的被窩,縱使如此,千麵狐也未見好轉。惑青藤解下披風,鑽進被窩,將千麵狐緊緊擁在懷裏。
尤未已準備好熱水,惑青藤親手用熱巾子,一點一點的捂熱千麵狐冰冷的身體。
深度昏迷,千麵狐似乎又回到了那年初入皇宮,夜裏闖皇宮,誤闖進惑青藤的正午宮,之後兩人便糾纏不清,可惑青藤卻從未向她許過真正的心意,而她,似乎也沒有。
明明兩人名義上已經是夫妻,可她再回不到與惑青藤初見時的樣子,那個屬於皇子妃的臉,她也許再也拿不回來了。
可能她們兩人,原本就不該有交集,緣份是錯的,所以,老天才會讓她在如願之時,卻給了她一記重擊。
這一生,她與他無緣,就此結束,也好!
深吸一口氣,千麵狐醒過來。入眼之處,是簡單的屋舍,有些眼熟,是無問峰。
她回到無問峰了!
不會的,她明明與惑青藤被埋在雪堆之中,她都能感覺她的生命在一點一點的流失,她應該已經死了才對,怎麼會醒來在無問峰。
起身想出門看看外麵,然雙腳下地,還未站直便又倒了下去,似乎太久未走過路,雙腿重到提不起來。
房門被人從外往內推開,中年女人見到地上倒著的女子,忙是上前放下手裏的藥,將地上的女子扶起。
“還是這麼不穩重,在山下這兩年,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師……父……”
師父將千麵狐扶到榻上,將藥端過來,遞到千麵狐麵前。
“喝了它。”
千麵狐接過藥碗,卻是看著師父遲遲沒有要喝那藥。
“怎麼啦?怕為師下毒?”
千麵狐乖乖將碗中藥喝下,師父說她在山下兩年,那之前發生的一切,便全是真的。可她又是怎麼回到無問峰的,惑青藤呢?是他將她送到無問峰的嗎?
“吃了藥就老實休息,在無問峰,山下的事,便與這裏無關。”
師父要走,千麵狐忙是伸手拉住她。“師父,我……我是怎麼回來的?”
“你是為師在山腳下撿回來的。”
“師父下山了,可有遇到其他人?”
“你帶人上西山?”
“沒有……不是……我……”
“好啦,好好休息吧!”
師父端著空碗離開,房門關上,留給千麵狐的便是一間寂靜到能聽到她自己的心跳聲和呼吸聲的空房子。
沒過多久,大概是因為喝過藥的關係,困意來襲,千麵狐倒在榻上睡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黃昏。
無問峰居高,天色暗得晚,千麵狐起身,想起之前站立不穩的宭態,吸取了教訓,這次緩慢的扶著榻沿站起身,試著活動腳,小小步子的移動,直到能放手,這才離開榻邊,緩緩往門口走。
無問峰大半位置都隱藏在迷霧之中,所以,千麵狐從來沒有看到完整的無問峰,而無問峰就是豈立在西山頂上的一條龍,四個爪子被迷霧遮掩,龍頭、龍身和龍尾在迷霧之外,而千麵狐與師父生活的地方,便是龍身,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