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奈爾得伸手擰了擰眉心,轉頭看了眼床上的人,他走過去,大手摁住她身上的被子,朝幾人低斥了句:“知道了,給她打一劑鎮定藥。”
其中一個醫生連忙配了藥給呂辛打了一針,便收拾了東西,如獲大赦般的走出去。
此時正是毒的高發期,隻能先打一劑鎮定藥緩解片刻。他低頭看著床上的人,臉頰紅的仿佛火燒一般,眼底閃過一絲心疼,心頭更像是被千刀萬剮。
若不是他,她也不會這樣……
隻是再多的後悔,也換不回來當初的一切。
羅奈爾得將房間的溫度調低了,用被子將她緊緊蓋住,看著床上的一抹淩亂,他隻覺得心頭升起一絲燥熱。
那藥像是要傳到他身上,讓他恨不得現在就不顧一切的要了她。
羅奈爾得捏了捏拳頭,極力將心底的那股邪火壓下去,轉身,走出了房間。
他冷眼看著房間門口的兩個女傭,吩咐道:“進去照顧她,不許有一絲的怠慢。”
“是。”兩個女傭不敢質疑,立即轉身進去。
誰不知道,少爺對這個女人有多重視,聽說大動槍火將她從對手的手裏救回來,一直到現在,都是小心嗬護著,幾乎是言聽計從。
羅奈爾得回到自己房間,便一把扯開身上的領帶,轉身進了浴室。
他打開花灑,冷水從頭頂澆了下來,才拉回來他一絲絲理智。
腦海裏,不斷浮現出呂辛剛剛的樣子,她和慕西汀相處的畫麵……
“嘭”的一聲,一拳狠狠地砸在浴室的鏡子上,鏡麵頓時四分五裂,沾染了殷紅的鮮血。
羅奈爾得卻仿佛感覺不到痛,胸口傳來的陣痛,才真令他覺得窒息。
深夜,一輛車從紅楓山莊開了出去。
軍區醫院內。
羅奈爾得一腳踹開病房的門,床上躺著的人,竟被這聲音嚇了一跳。
莫遠哲摘下耳機,看到羅奈爾得從門外走進來,唇角不由得勾了勾。
“大少主,脾氣夠火爆啊。嚇到病人了你不知道?”
羅奈爾得又一腳踹上門,摘下氈帽放在桌上,往沙發上一躺,渾身都放鬆了下來。
他斜斜的瞥了眼病床上的人,嘲諷的勾了勾唇,“嘖,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為了一個女人住了醫院,你還是男人嗎?”
莫遠哲倒是也不生氣,嗤笑,“風涼話你倒是會說,大半夜的來我這兒,肯定是受了什麼挫折。宴會結束了?”
“結束了,親眼見證你心愛的女孩兒和她的未婚夫相親相愛,我看你是沒戲了。”
莫遠哲沒忍住白了他一眼,他都這樣了,這人還好意思來紮心?
“哎,人老了,不服老不行,就是被捅了一刀,竟然有點挨不住了。那個沒良心的,還說晚上過來看我,我看我是等不到了。”
“死心吧。”羅奈爾得心裏從好友這兒得到慰藉,勾了勾唇,抽出一根煙點燃。
莫遠哲瞪了他一眼,沒接話。
病房裏安靜了一會兒,兩個情場失意的男人獨自舔著傷口,好一會兒,莫遠哲才率先開了口:
“你不是把人帶回來了嗎?這麼多年沒見,不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麼,怎麼到我這兒來了。”
羅奈爾得笑笑:“我這不是特意來陪你這個失戀的老男人嗎?”
“滾。”
羅奈爾得深深吸了口煙,吐出的朦朧的煙霧罩住他的神色,他低低的道:“她恨我,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根本不會再來找我。”
莫遠哲聞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詫異。
半晌,他才歎了口氣,道:“是你害了人家,現在的結果你都得受著。女人都有軟弱的一麵,是拿來讓男人寵的。”
“我知道。”羅奈爾得輕笑,眼底浮出一抹釋然。
他相信,隻要自己盡最大的所能彌補她,會得到她的原諒,不管多大的代價都可以……他一定會的。
——
山莊裏,兩個女傭一直盯著呂辛。
她的情況,她們都了解。隻是鎮定劑的作用卻沒有維持太長時間,身體裏的那一股藥性,很快又再次湧了上來。
兩個女傭見狀,還是覺得束手無措,隻好將房間的溫度打到最低,以緩解呂辛身上的熱氣。
“唔……我好難受……”呂辛意識混沌的將身上的被子、衣服全都扯了下來,可是不夠,還是不夠。她隻覺得周圍好似有一場大火,要將她燃盡。
隻是她想要的東西,卻怎麼也找不到。
兩個傭人見狀,臉色也微微發紅,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