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啊,徐總,你如果嫌貴的話,我可以自己出錢的。”薑淑桐剛才在心裏算了一筆帳,雖然現在她手上的錢全都變成了貨,但是磨刀不誤砍柴工,這些錢遲早都能夠掙出來的。
“淑桐啊,”徐茂慎語重心長地說,“Amon現在正在發展的關鍵時刻,不能少了你啊!”
薑淑桐失望地點了點頭,抱著資料,說,“我先走了!”
徐茂慎點了點頭,意思是他還有話和顧明城說。
“兩個月,你滿意了?”徐茂勝說了句,“本來最短的課程也要一年的,我搜羅了一周,才搜到康奈爾大學這個短期培訓班,你們家淑桐有設計天賦,畫圖也不是問題,所以,我才——”
顧明城心想:兩個月,也太長了!
剛才那個女人沒心沒肺地說兩個月太短,他忍不住就要發作了。
“不錯啊,你改變了不少。”徐茂慎說了一句。
“什麼?”
“以前總是把她護在羽翼底下,現在終於開始放開了!”徐茂慎說道。
“不懂你在說什麼!”顧明城繼續低頭寫字。
“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從你決定把房子賣給她,我就看出來了!對她的事業,你不再攔著了。”徐茂慎是何等精明的人,自然看出來顧明城的心思。
“別自作多情。上海這套房,遠程控製很煩,不如賣了。”顧明城皺著眉頭說道,仿佛深沉的心思被人看出來,是一件特別丟人的事。
總裁的心思可不能隨意讓人看出來,和徐茂慎隻是在掩飾:房子又不需要他做什麼,就是收收房租,轉手賣給別人就能賺個盆缽,他卻賣給了薑淑桐,不賺一分錢,那個人也沒說感激他。
不過也對,終究是一家人的房子嗎,這個兜裏的錢轉到那個兜裏,也可能顧明城算得是這個賬目。徐茂慎大笑起來。
薑淑桐本來打算從海城回上海再走的,可是想想,倆月,就等於出一趟遠差,就是收拾幾件衣服,簽證什麼的,徐茂慎都給她辦好了,所以,三天以後,她是從海城直接走的。
徐茂慎送的她。
薑淑桐到了美國,兩個月時間很短,沒有太多磨合,就開始上課了。
那天正在上課呢,坐在薑淑桐旁邊的一個女同學忽然暈倒了,薑淑桐趕緊把她扶起來,送去了醫院。
醫生說女同學的病沒有什麼大礙,就是有點兒低血糖,讓這位女同學平常注意點兒就成。
薑淑桐剛要走,忽然看見“Prilosec”這幾個牌子,大概美國跟中國一樣,也是需要打廣告的,薑淑桐知道這是一種胃藥,她也知道顧明城得的是胃出血,這種病雖然不是很嚴重,可是容易反複發作。
薑淑桐在愣怔地看著這種藥的時候,那位女同學催促她走了。
“薑,還不走嗎?”女同學的低血糖經過醫生的治療,已經沒有大礙了,對薑淑桐說。
“嗯,稍等一下,我發一條微信。”
說著薑淑桐就把Prilosec的藥瓶拍下來,發給了顧明城。
然後寫上:陪同學來醫院,看到了這種藥,不知道你服用可以不可以?如果可以,我給你帶幾瓶。
顧明城正在給下屬開會,本來今天挺生氣的,後勤部出了紕漏,雖然後勤部不是公司的核心部門,顧明城平時也不怎麼關注,可偶然的一次事件,他發現了後勤部的一個很大的漏洞,正在和後勤部門發火。
總裁發火可是一件大事。
看到竟然是薑淑桐給他發的微信,顧明城的唇角忍不住有了生氣以後、現在卻如彩虹般的笑容。
如果一個人總是笑,那麼他的笑,可能沒有那麼珍貴,又或者,一個人總是不笑,冷冰冰的,會讓人有這個人是木頭人的感覺。
最難得是顧明城這種人,很少笑,笑起來卻能夠傾倒眾生。
尤其是在今天這種情況下,剛剛他發了那麼大的火,現在卻笑得如沐春風。
眾人都在思索著,這是哪個救世主拯救了他們。
顧明城放下了心頭讓他煩惱的事情,給薑淑桐回起來:買吧。
薑淑桐得到了顧明城的命令,就買了兩瓶,後來想想,她在美國就待倆月,以後可能來的時間就不多了,所以一次買了十瓶。
她把買的藥又給顧明城發了一條微信:十瓶,夠嗎?
顧明城剛剛喝了一口水,差點兒噴出來,他發了一條:是要吃死我?潘金蓮準備毒死武大郎?
薑淑桐臉上又掛不住了,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她回:我不是怕不常來美國,以後不好買嗎。
“買了?很好!”
顧明城的這句話,仿佛讚揚一個下屬做的事情,很得他的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