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淑桐懶懶地從床上起來,穿著睡衣,邊吃早餐邊看新聞。
那一則外公把葉夏害成這樣的新聞便甚囂塵上。
這條新聞是今天主推的,所有的媒體都在轉發。
外公早已過世,所有的矛頭都朝著她來。
薑淑桐拿筷子的手一直在發抖,他昨天曾經問她:“我傷害了你,你會怎麼辦?”
筷子掉到了地上,薑淑桐想哭卻哭不出來,東西卡在嗓子裏,想吐也吐不出來。
那種恨不能死掉的感覺攫住了她,淚崩現在已經不能表達她,她現在的表情是:臉上什麼表情都有,卻轉瞬即逝,痛苦的,猙獰的,苦笑的,笑到帶淚的,被欺騙的——
她在洗手間裏,抱著馬桶幹嘔,想把五髒六腑都吐出來,卻什麼都吐不出來。
眼淚上湧。
新聞上的內容和顧明城寫的文件一模一樣,附上了他寫的那張紙,他選擇今天爆出來,難道是因為昨天已經給薑淑桐吃了“定心丸”了嗎?
明明是他杜撰,現在整個海城都把死去的外公當成了殺人未遂的凶手。
那一刻,薑淑桐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把自己當成了什麼人?
她拿出手機,給顧明城打了十幾個電話,可是他一個都沒有接——
嗬!
這算是什麼意思?
薑淑桐不想在他的房子裏待下去了,一刻都呆不下去,她回了薑曆年的家。
這件事情,薑曆年自然也知道了,鬧到這麼大,又和他息息相關。
自從上次葉秋那麼說了薑淑桐以後,薑曆年就不想讓薑淑桐和顧明城在一起了,他一直覺得薑淑桐和顧明城在一起,上趕著,把家裏的臉都丟盡了。
“我早說過,不讓你和他在一起,現在好了!你外公根本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我是他女婿,我能不了解他?顧明城在玩你,你看不出來嗎?”薑曆年對著薑淑桐大聲咆哮。
陸海是他的嶽父,如今陸海已經死了,所有的汙水都潑到了薑家的頭上,剛才薑淑桐上樓的時候,就看到樓下有記者,這些記者,鼻子都靈的很,哪裏有消息,就往哪裏竄,他們的第一個問題就問到,“請問薑小姐,被自己的男朋友這樣出賣,您有什麼感覺?”
如今,麵對薑曆年的謾罵,薑淑桐覺得自己的理智都要喪失了。
她隻知道哭,顧明城城府深沉,可是她沒有想到,終究有一天,他這樣對自己。
為了他的家人,不惜傷害她的家人,不惜傷害她。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一廂情願。
薑曆年好像也要哭,被顧明城欺負成這樣,沒有幾個人能夠保持好心態的。
這一輩子,不蒸饅頭也要爭口氣。
“淑桐,你走吧,別和顧明城糾纏了,你們上輩子有這樣的恩怨,怎麼在一起?愛情終究不是長久,剩下的要靠親情,現在你的親情被顧明城傷成了這樣子,你們還怎麼談親情?更何況,顧明城對你的愛情,我看也是假的,他那個層次,那個地位的人,什麼樣的女人撈不到,非要你?”
薑淑桐現在,跌坐在自己的房間裏,這種時候了,她就知道哭。
薑曆年在厲聲指責她,那種父親的謾罵,和恨鐵不成鋼的口氣,讓薑淑桐恨不得死掉。
她捂起了耳朵,搖著頭,不願意相信顧明城對她是虛情假意,更不願意相信新聞是他發的。
“和顧明城斷了!”薑曆年厲聲說到。
薑淑桐長這麼大,薑曆年還從未這麼嚴肅地命令過她,看起來,這次是觸及到他的底線了。
薑淑桐沒說話,昨天的恩愛和纏綿是假的嗎?
心中始終不能釋然。
“走,我送你走。”薑曆年說到。
“去哪?”
“出國。”
薑淑桐想留下,至少等到顧明城接了電話,和他把這件事情說開,她並不想走。
“可我走了,他要怎麼和我解釋?”
“解釋什麼?他還有什麼好解釋的?他的解釋就是騙!這種事情他都做出來了,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薑曆年一直暴跳如雷,對顧明城這種行為義憤填膺。
如果不是顧明城的身份擺在那兒,以他的暴脾氣,可能要上門去砍人了。
一家人冷血,毫無情義,薑淑桐跟著這樣一個男人,毫無前途可言,隻有被欺負的份兒。
現在就這樣對待薑淑桐,將來肯定小三上門,爭孩子爭家產,沒完沒了。
薑淑桐沒有主意,她拿過手機,重新給顧明城打了個電話。
沒接!
他還是沒接!
薑淑桐絕望了,隻因為知道自己做了這種事情,無法麵對自己嗎?
“走了!”薑曆年拉著薑淑桐的手站起來,“顧明城就是一個無情無義的商人,你何必招惹他?早些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