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最近經常牙疼，她還沒到換牙的年齡，喜歡吃甜食，賀清桓每晚回家，十次有八次聽見她在哭，要麼是因為牙疼，要麼是因為她媽不給她吃甜食。
賀清桓肩胛骨那塊他自己擦不到，六想拉拉他手指，又不敢，最後隻能硬擠到洗手間跟賀清桓身體之間那個空隙，仰著臉，“哥哥，我幫你。”
賀清桓看著她，良久，他輕聲應了好。
賀清桓蹲著讓六在自己背上抹，姑娘怕弄痛他，動作很輕，還時不時吹一吹，他想到在出租車上，他讓顧望給自己吹一下，朋友嚇得手足無措，臉也跟著紅。
六第一次跟賀清桓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她忘性大，忘了賀清桓是怎麼對她那些哥哥姐姐的了，拍了拍賀清桓的肩膀，“哥哥你以後不要吃糖了。”
賀清桓淡淡道，“管好你自己。”
“以後我放學回來再聽見你吵，把你牙拔光。”他不是嚇唬孩子的語氣，像跟成年人話時那樣，語氣淡，沒帶啥情緒。
六嚇得一抖，眼睛一眨，鼻子泛酸，又不敢哭出聲，隻敢聲抽抽搭搭，吸氣的時候吸出了哨子音。
賀清桓，“……”
賀清桓骨子裏是個很惡劣的人，他低笑了兩聲。
壓根不怕六哭。
六遺傳了賀家顏狗基因，見賀清桓笑，她也不哭了，手背抹掉了臉上的眼淚，“擦完了。”
賀清桓沒有立馬直起身，而是伸手從洗手台上抽了兩張的紙巾，轉身給姑娘擦眼淚，輕聲道，“別跟那些人玩兒。”
“他們都是想騙你，你不需要朋友。”
“還有，別吃糖。”
“我真的會拔光你的牙的。”
六眼淚又冒了出來。
賀清桓，“……”
兩分鍾後，家裏的阿姨手忙腳亂驚慌失措的進來抱走了六，六趴在阿姨的肩膀上，要哭昏過去，阿姨心疼死了，邊下樓邊問道，“哥哥打你了？”
六委屈巴巴的搖頭，“不是，哥哥嗚嗚嗚哥哥要……要拔我的牙。”
阿姨一愣，“為什麼要拔你的牙？”
六，“因為嗚嗚嗚嗚因為我吃糖。”
阿姨笑得不能自已，邊給嬌氣擦著眼淚，心裏有些疑惑，阿桓跟誰都不親近，她是從看著阿桓長大的，也就跟自己，還能多兩句話，對這些輩，阿桓是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
沒想到，對六還挺上心的。
顧望在家裏洗完了澡，盤膝坐在床上，頭上搭著塊毛巾，房間裏音箱放著歌。
莫名的感到安心。
顧大誌最近愛上了種花，每下班從公司先到醫院看顧奶奶，看完回到家裏就開始搗鼓他的花田，之前平整的草坪被他整了個底朝。
他問顧望想種什麼花，顧望想都沒想就玫瑰。
回答完之後他腦子冒出來的是賀清桓最後給原身的那一大片玫瑰花田，花色繁複，豔麗無邊，就是打造成景區也不過分。
但那卻是，獨屬於原身一個人的。
顧望歎了口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歎氣，就是心裏酸酸的。
微信彈出來一條新的消息，是賀清桓問他睡了沒有。
顧望過了會兒才回，[馬上就睡了。]
那邊的人像是一隻在等著顧望回消息一樣，幾乎是秒回。
[賀清桓：我睡不著，我疼。]
顧望知道賀清桓這肯定是賣慘。
他不會上當的。
賀清桓靠在床上，背後墊著枕頭，過了幾分鍾他才收到顧望的回複，是語音。
顧望第一次給他發語音。
賀清桓開了免提。
房間裏很安靜，隻有鍾表滴答，床頭的燈昏暗，靜謐又溫柔的感覺。
男孩子沒話，電流聲維持了幾秒鍾，才有了動靜。
“呼~~~”
[奶望：好了。]
賀清桓沒忍住，嘴角的弧度揚了起來，心裏軟成一片。
作者有話要：我們望，還是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