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許話一完,辦公室裏所有能發出聲音的物體似乎都在瞬間失聲了。
賀清桓也有短暫的疑惑和不解。
沈詔,“????”
看著眼前兩個人如出一轍的疑惑的表情,老許擺擺手,“你們也不用藏著掖著,我知道我們沈詔長得不錯,人也機靈討喜歡,但……”
“許老師,”賀清桓很快反應過來,他神色平靜,“您誤會了。”
“嗯?”老許麵露不解。
“對對對,老許你誤會了!”沈詔在賀清桓開口後立馬理解了老許的什麼意思,他都驚了,老許這是什麼神奇的腦回路,怎麼會把賀清桓跟他湊一起,沈詔恨不得立馬上吊以證清白。
“人是顧望對象,我跟他不熟。”
“卷子是我偷的他的,我的錯,你要罰罰我吧。”
老許神色複雜,他不是很懂現在的年輕人。
“這試卷,到底是顧望的,還是賀清桓的?”老許又慢悠悠的問道。
沈詔被老許搞懵了。
老許喜歡聲東擊西打得別人措手不及,學校出了名的老奸巨猾了,摸不透也猜不準。
沈詔不知道怎麼。
“我的。”賀清桓直接攬了下來,“是我的。”
他在老師們中的形象不會輕而易舉改變,但顧望不是,顧望才剛剛變好。
早自習到第一節課之間有一個時的吃早飯時間,顧望從家裏帶了,趴著看窗外發呆。
梧桐樹的葉子黃了大半了,卻還沒落完,秋的蕭瑟感越來越濃重,空氣也帶著涼意。
-顧望因為賀清桓受罰,卻是在高一下學期那個炙熱的盛夏。
暑假前的最後一次月考。
賀清桓臨開考前才發現自己準考證丟了,這其實不是什麼大事兒,月考都是自己學校老師監考,賀清桓是學校裏的學生,誰都認識,隻是個形式而已。
偏偏,偏偏賀清桓的準考證從顧望桌子裏輕飄飄的掉下來了。
全班嘩然。
顧望不知道怎麼解釋,下意識看向賀清桓,“不是我。”
顧望寫了檢討,沒有處分,但第一科考試成績作廢。
雖然考跟不考,成績區別都不大。
賀清桓的反應,顧望記不清了,真的記不清了,他也不知道那時候有多委屈和無助。
還有難堪。
春困秋乏,發著呆,就開始打瞌睡。
就迷迷糊糊的看見了一些,他本不知道看不見的事情
-考完試,賀清桓去找了李舒雅。
“準考證是我昨給了顧望,我忘了。”少年站在李舒雅麵前,身形雖然還稍顯單薄,但已經逐漸有了淩厲的輪廓。
李舒雅笑了笑,“你怎麼來幫顧望話了?你不是討厭他嗎?”
賀清桓沒話。
自尊心作祟,他什麼都不出口。
還好,不討厭,是喜歡。
所以顧望沒有處分,沒有成績的那一門是因為寫檢討缺考了。
顧望趴在桌子上,很久沒有動靜,過道那邊的宋之言好奇顧望是怎麼能這麼能睡的,一動不動,他手腳不麻嗎?
顧望感覺自己衣袖有濕意,他蹭了蹭,把頭又偏向了窗戶那邊。
手機在桌子裏忽然開始震動起來。
顧望打開,是梅麗的微信。
[梅麗:下個月三號,鵝湖大劇院,不見不散。]
[梅麗:你可一定得來,我整在學校被那白蓮要欺負死了,我也就跟你好了,我跟他們,我有個可帥可帥的男朋友了,你不來,我就社會性死亡了。]
顧望心情不差,甚至還可以。
他跟賀清桓,不是因為一方喜歡一方不喜歡,他們隻是因為性格上的原因,一方無底線的縱容,一方無收斂的寸寸占有,所以,最後才那樣的。
剛才,關於賀清桓的生日禮物,顧望已經想好送什麼了。
[梅麗:你來吧你來吧,我還給你對象買了生日禮物,看我多好,我竟然給我愛而不得的前男友的現男友買生日禮物!]
[顧望:你從哪裏知道的?]
賀清桓是他對象?還有賀清桓的生日。
[梅麗:論壇上關於你和賀清桓的帖子到處都是,你們運動會的照片都快被轉發成網圖了,不瞞你,我還的磕了一下。]
[梅麗:生日也是論壇上看見的,有賀清桓的腦殘粉要給賀清桓在市中心那個最大的led
屏上給他包一個晚上。]
顧望,“……”
顧望記得賀清桓的生日是陰曆十月三號,陽曆十一月四號,他過陽曆生日。
其實賀清桓是十一月三號的生日,但同樣,賀清桓的生日,是他母親的祭日,顧望給賀清桓過了很久的十一月三號生日,最後一年,顧望給賀清桓過的,是十一月四號的生日。
還沒來得及給賀清桓原因,顧望第二就出車禍了。
[顧望:幾點,我過來。]
[梅麗:晚上七點,你到了給我打電話,我給你VIP觀眾席,你問問沈詔和宋之言要不要來,我這兒還有多的幾張票?]
[顧望:你是不是送不出去了?]
[梅麗:望望你是杠精直男癌宋之言上身了嗎?/微笑臉]
[顧望:……]
答應梅麗要去幫她撐場子了,姑娘挺可憐的,國內之前熟悉的幾個姐妹都翻臉了,梅麗如果不回國,她們還能當塑料姐妹花,梅麗回國了,這姐妹就沒得做了。
他跟梅麗簡單聊了兩句,上課鈴響的時候,賀清桓和沈詔才一前一後的回來,沈詔回了自己教室,賀清桓坐下的時候。
顧望頓了頓,壓低聲音問道,“沒事兒吧?”
賀清桓瞥了一眼顧望,漫不經心的翻開書,邊問道,“你是問沈詔,還是問我?”
顧望,“……”這個問題的意義在哪裏?
“都有。”
顧望經常在網上看見情侶之間會有一方總是問類似的問題,他是沒想到,賀清桓竟然也墮落於塵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