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成年，還有一年半。
即使知道這不是現在的顧望的真實年齡，但那是隻有他們兩個人自己知道，在其他所有人的眼裏，顧望還，他還隻是一個十六歲的男孩子。
而他自己，也不過十七。
很多事情，都還不能做。
顧望在車上，應了老顧幾個問題後，才收到了賀清桓的回複。
[賀清桓：好。]
顧望以為自己看漏了，重新刷新了一下，發現對方的確就隻是回複了這麼一個字，簡潔得好像顧望逼他似的。
顧望輕嗤一聲，他賀清桓的聊界麵關了，正準備摁滅手機的時候，又收到了沈詔的微信。
[沈詔：望望，跟你個事兒，你不要太驚訝哦。]
[顧望：。]
[沈詔：好冷漠。]
[沈詔：是賀清桓的事情，越楓跟我的，賀清桓初中有個追求者，是正兒八經好像被默認了的追求者，那人出國的時候，賀清桓還送了人禮物，是信物，那人要回國了，明到我們學校報道。]
[顧望：上次梅麗轉學不是沒有名額了嗎？]
沈詔是真沒想到，顧望的關注點可以歪成這樣，名不名額還有什麼重要的，但沈詔從不質疑顧望，他扭頭，推了越楓一下，“我們學校還有轉校生名額？我記得沒有了啊。”
聽越楓那人家裏條件也就普通富裕，金陽高中需要的關係，那種家庭肯定不行。
難不成賀清桓在中間做了周旋？
越楓嘴裏叼著鐵簽子，沒有一點富家公子的模樣，笑得意味深長，“你跟顧望了？”
“沒有名額的事情，我記得還是，還是顧望的前女友沒法轉過來那次吧，”越楓嘴裏含糊不清的道，“阿桓怎麼可能讓顧望前女友跟顧望一個學校？”
越楓拍了一下沈詔的後腦勺，“想什麼呢？你以為阿桓很大度？”
“別傻了，他沒把顧望鎖起來，就已經很讓我感到驚訝了。”越楓最後道。
沈詔愣了老半，“你是，梅麗不能轉過來，是賀清桓幹的？”
越楓攤手，“我沒。”“那他為什麼讓那人轉過來？”沈詔很快發現了盲點，一針見血的提出疑問。
越楓仰靠在椅子上，慢悠悠的道，“阿桓要是能插手，他早就見不到太陽了。”
沈詔還想問，越楓示意他打住，“別問了，顧望隻需要知道，阿桓比任何人都希望那人消失掉就可以了。”
越楓這話出口，沈詔是越來越聽不懂了，這他媽，豪門是不是是不是都有這樣或者那樣的不可？！
越楓端起一杯啤酒，“來，幹杯。”
沈詔站起來，居高臨下，狼心狗肺寫在臉上，“誰跟你幹杯？我要回家了，你請客我是不會回請的，吃飯之前我過了，我隻吃白食，你自願的。”
越楓，“……”
沈詔在回家路上把這事兒都跟顧望了，他以為顧望跟他反應肯定差不太多，但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顧望隻是淡定的回了個-[我知道。]
深秋與初冬交接這兩，冷得出奇，沈詔莫名覺得，望望現在跟賀清桓越來越像了。
第二氣陰沉，烏雲大兵壓境從遠處飄散過來，最後在教學樓頂上聚集，黑壓壓的，疊加了好幾層，雲裏正在蓄積暴雨。
A市多雨，多雪，冬一來臨，雪也會立馬跟著來。
現在估計是最後的幾雨了。
顧望穿了有棉夾層的淺色牛仔外套，裏麵白色的衛衣帽子露了出來，桌子上麵墊著校服，他一來就開始睡覺。
顧望現在已經不用再做跟班裏人一樣的作業了，他做的是跟賀清桓難度差不多的提優卷，但這並不妨礙班裏人問顧望題目。
現在班裏兩大尊學神，賀清桓太敷衍了，別人問他題目，他給人丟草稿紙，但賀清桓不打草稿，他會看了別人問的題目之後臨時打草稿，草稿就是一個公式，要麼一個答案。
賀清桓會給兩個解題方法。
套公式。
答案在這裏，自己驗算。
了跟沒一樣。
但顧望不一樣，顧望雖然懶洋洋的，但很耐心，語調也平和，時不時打個哈欠，漂亮的手指在作業本上偶爾點兩下，賞心悅目。
賀清桓到的時候，看見顧望旁邊圍了好幾個人，男孩子被圍在中間，撐著臉，這個兩句，那個兩句，時不時會笑一下，賀清桓扯了下嘴角，眼神最深處泛起淡淡的冷意。
但他還沒走近，就有人發現了他，用手肘撞了撞身旁的另一個人，幾乎是瞬間，圍在顧望桌子旁邊的幾個人就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顧望手裏的筆都還沒放下，他接了賀清桓遞過來的牛奶，喝了一口，懶懶道，“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