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沈詔非常主觀的敘述中,顧望勉強的理清楚兩人之間這些發生了什麼。
沈詔大手大腳愛亂花錢,一到月底,就過上了乞丐般的日子,之前是顧望和宋之言接濟,後邊越楓跟他同班了,非常自然的就把這個花錢怪接手過去了。
糖衣炮彈不停的往沈詔身上砸,加上越楓也是真的用了心思的,沈詔的段位本來也就夠不著越楓,很輕易的就跟著人跑了。按照正常發展,兩個人之間應該不會有什麼矛盾的,但壞就壞在今。
沈詔跟林羽之在賣部門口拉拉扯扯,不是一般的拉拉扯扯,兩個人無聊到比誰吧唧誰更加響亮!
你吧唧我一口,我吧唧你一口,光化日,旁若無人。
大禮堂裏麵在詩朗誦,外邊兩人玩到忘我。
越楓出來從大禮堂出來找人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幕,顧望大概能想象他當時是什麼心情,林羽之和沈詔沒被當場掐死,還是能誇獎一句越楓脾氣真好的。
後邊的故事發展就更加出乎顧望意料了,越楓黑著臉站在兩人麵前,兩個宛如失智少年少年的人,竟然邀請越楓一起加入。
在拉扯間,林羽之不心踩到了越楓的鞋。
越楓終於找到理由了,他抬眸,“這是新鞋,我要揍你。”
林羽之,“????”
然後兩個人打了起來,沈詔去拉架,最後拉開了,越楓拉著沈詔離開,一路反正不話,兩個人翻牆出去吃了頓飯,結賬還是越楓結的。
沈詔手舞足蹈的形容,“你簡直無法相信,就在校門口,光化日朗朗乾坤我的媽,越楓那逼就把我脖子拎著,我臉上有油,使勁的擦,你看我的臉,我皮大概是掉了一塊,他是不是有病?!”
顧望忍不住問,“那他有沒有跟你什麼?”
沈詔認真的想了一下,喝了一口手裏的可樂,“沒有。”
“……”顧望,“可樂你自己買的?”
沈詔,“越楓買的。”
顧望,“……”
回到教室,賀清桓捏了捏他的手,低聲問怎麼了。
他是問顧望怎麼了,不是問顧望沈詔怎麼了,賀清桓從來不關心除了顧望以外的人。
即使所有事情他都看在眼裏。
顧望在桌子上趴了一會兒,才抬起頭懊惱的,“這兩人怎麼就湊一塊了?”
賀清桓在寫作業,漫不經心的回答他,“我覺得挺合適的。”
“為什麼?”
賀清桓笑了笑,“越楓很好。”
是賀清桓朋友中在,最溫柔和最溫暖的一個了,即使在賀清桓對付家裏私生子的時候他會開玩笑怎麼不直接弄死了好,但真要他弄死,他估計是第一個叫停的。
還是跟家庭氛圍有關。
越楓的家庭和諧幸福,父母恩愛如初戀,母親仍舊像個十八歲少女愛玩愛到處跑,家裏哥哥對越楓這個弟弟也是寵溺居多,他也見過不少不幹淨的事情,他們都見過,但越楓是唯一一個依舊呆在陽光下的人。
跟賀清桓不一樣,賀清桓是在黑夜裏出生,也是在沒有光亮的地方長大。
如果沒有顧望的出現,他也永遠都不會知道,太陽原來那麼亮。
越楓跟他父親一樣,是個很會愛人的人,所以他不曾逼過沈詔哪怕一件事,即使沈詔每隔幾就在他的底線上蹦迪。
對沈詔,幾乎是有求必應,他家裏就是這樣,父親對母親是,哥哥對嫂子是,所以他自己也是。
顧望想了一下,好像的確是這樣,認識越楓這麼久,他好像從來沒有對誰發過脾氣,對沈詔更是。
“算了,隨他們吧。”顧望本來也就沒打算插手兩人的事情,感情的事兒,沒法插手。
賀清桓笑了一聲,“作業寫完了?”
“給我。”
顧望做了大半了,還剩幾道題,他從書下邊抽出練習本,給了賀清桓,現在顧望沒有做完的作業,幾乎都是賀清桓做完的。
大概是有了經驗或者是做得順手了,賀清桓已經可以很好的準時完成兩人的作業了。
班上連一人份作業都做不完的人羨慕得哭出聲來,比如宋之言,比如顧望後桌兩位。
顧大誌或許是真的去給顧望買泡芙了,晚自習下了快有半個時了,他給顧望發信息買到泡芙了,馬上往學校來,讓顧望再等等。
顧望不急,讓他慢點注意安全,那家泡芙沒有分店,不在這個區,開車來回加起來要一個多時,老顧肯定是下了班就往那邊趕,結果還是遲了。
顧大誌一聽顧望不急他自己就急了,在電話那頭大聲嚷嚷道,“我怎麼不急,我不急你又跟賀家子跑了!”
顧望,“……”
掛了電話,顧望慢悠悠的收拾作業,賀清桓站在教室門口,一襲黑色被他穿得冷冰冰的,站在白熾燈下,神情淡然,有些紮眼。
賀清桓還沒走,一直在等顧望。
班裏人都已經走光了,隻有走廊上會時不時的路過其他班的同學,路過的時候都會往顧望他們教室看,最後在路過門口看見賀清桓時,也都不約而同的微愣。
他們看見的,都是在主席台上的賀清桓,或者是在人群中的賀清桓,像山巔上的積雪,周遭一切事物都成了陪襯,這種私下的,隻有一個人,更加令人心動。
原來有些人,即使沒有襯托,他們看起來也依舊是發著光的。
“我等你。”賀清桓。
然後“啪”的一聲把燈關掉了。
“……”
顧望拉上拉鏈,隻能靠著走廊那兩盞昏黃的吸頂燈看清模模糊糊的景象,“你有病?”
“想親你,所以把燈關了。”賀清桓淡淡的道。
讓顧望驚異於這個人的臉皮到底有多厚,他為什麼總是能麵不改色淡定的這種話,四下無人空曠的教室裏,顧望覺得賀清桓剛才的話好似被放大了一千倍。
顧望拎著書包,拔腿從後門跑了。
“還是別了,我不想。”
不是不想,是不敢。
顧望舌尖在嘴裏打了個轉,麻麻的疼,這是跟賀清桓接吻過後的後遺症,對方一開始還算溫柔,會顧及到顧望,到後邊顧望無法招架的時候,賀清桓往往會在這個時候,奪去顧望的全部呼吸。
每次接吻,都能要了顧望的半條命,就是顧望願意,這本能的,顧望就害怕。
賀清桓要吃人,顧望都信。
一起下樓的時候,賀清桓麵色也沒有什麼異常,顧望稍微鬆了口氣,他剛才拒絕得飛快,這種合理並不過分的要求被拒絕了,對方有什麼情緒也是正常的。
當然沒有更好。
教學樓的二樓,是高一的教室,有些昏暗的走廊裏,顧望看見兩個人影一晃而過,他皺眉,腳步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