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望是個聰明人,聰明人想得比較多,他心底冒出了一個看似不可能的猜測,僅僅隻冒出了一個頭,就被顧望死死的按了下去。

不可能,他不可能是原身。

那麼慘的人生,怎麼可能是他的?

他發了會兒呆,想到賀清桓。

賀清桓現在喜歡他,好像也並沒有表現出那麼強的控製慾和佔有欲,顧望看著天花板,希望這次不要走原身的老路。

如果實在無法避免,他也不可能坐以待斃,不管是金蟬脫殼還是直接攤牌,他都不可能成為一個人的附屬品。

被人囚禁,更加是天方夜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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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兩個司機,顧大誌和杜麗平今天一人帶走了一個,顧望得自己去學校。

正碰上上班高峰期,一時之間打不到車,顧望直接坐了公交車。

沒想到在公交車碰見了認識的人。

顧望抓著頭頂的吊環,看著自己麵前坐著的蔣馳,兩人對視數秒鍾,一時無言。

恰好是早晨,太陽照進車內,顧望正麵迎著眼光,身上披了層金色一樣。

他一眨眼,睫毛都在往下落碎光。

眼睫掃在眼下的那抹陰影,像毛筆在畫紙上帶過的濃墨。

拋開個人偏見,蔣馳不得不承認,顧望長了一張十分好看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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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忿忿道,“你跟賀清桓在一起了?”

他聲音大,半截車廂的人都朝他倆看過來,蔣馳不自然的清清嗓子,哼了一聲。

顧望看了他一樣,笑了笑,“還沒。”

蔣馳眼睛一亮,看著他。

“快了。”顧望又慢悠悠補充道。

大部分的時候,隻有顧望拿捏別人的。

前提是光明正大,顧望從來不愛玩陰的。

蔣馳臉一黑,不再說話了。

顧望有些好奇,蔣馳家那麼有錢,怎麼會坐公交車,他沒問,但蔣馳感覺到他看著自己了,他摸摸自己的臉,“看什麼看?”

顧望淡淡道,“沒事。”

兩個人又不是朋友,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敵對關係,他隻適合好奇,並不是關心。

蔣馳冷笑一聲,問道,“你今天三千米?”

顧望看向他。

蔣馳,“我也三千,你又想被我碾壓嗎?”

顧望皺眉,“你太飄了。”

他說得很正經,完全不是開玩笑的語氣,完全的陳述語氣。

多虧蔣馳,顧望才想起書裏曾出現過的一個劇情——

原身跟蔣馳一直因為賀清桓不和,什麼都要爭,除了學習,原身學習年級吊車尾,蔣馳成績年級中上遊,原身自己也清楚比成績比不過,便在其他方麵試圖超過蔣馳

高一的春季運動會,兩個人跑五千米,蔣馳爆發力有餘,耐力不夠,原身恰好跟他相反,長跑的話,蔣馳是一定會輸的。

至於蔣馳為什麼會這麼自信,是因為他喜歡玩陰的,自己撞原身還不夠,還要給錢讓同一比賽的其他人給原身使絆子,都是學生,也沒幾個錢,蔣馳出手大方,隻是判犯規成績作廢,沒人在乎。

玩陰的就算了,還搞得像自己真有幾分實力一樣。

公車廣播內播放了金陽高中到站,顧望垂眼看著蔣馳,鬆開吊環,勾起唇角,“蔣馳,走著瞧。”

蔣馳一愣,隨即回了一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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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三天的運動會,有的學生沒穿校服,跑道兩側的花壇邊上擺著各個班的棚子,熱水葡萄糖時刻準備著。

操場正中間一塊老大的黑板,上麵記錄著昨天每個班的總分和排名。

顧望他們班,在第三。

也是辛苦他們體委不要命的掙分,還有班上幾個文筆好的女孩子不停的寫加油稿,雖然分沒有項目高,但蚊子腿也算肉,一分一分的積累下來,也不少了。

宋之言拎著幾瓶可樂,給伏在桌子上寫加油稿的女生一人一瓶,說道,“能寫個人的嗎?”

文婷抬頭,“你要寫誰的?”

宋之言指了指自己。

顧望,“......”

隨即他又指了指顧望,“我跟顧望的。”

文婷放下筆,“顧望今天三千米,你是跳高,想怎麼寫?”

宋之言撥了撥頭髮,抬著下巴,“就,誇我們帥吧,畢竟這個比較明顯,大家都看得見,你一說,他們就知道是哪個。”

文婷簡直被宋之言的不要臉驚到了,她撐著下巴,“你自己寫,這個我寫不了。”

別人都是運動健兒加油衝,他們班寫看,那個大帥比,還要不要臉?

宋之言拿起筆,“自己寫就自己寫,我還怕你們寫不出我的帥氣。”

沈詔踩著關校門的點兒進的學校,他爸送的他,人都進學校了還在跟他爸吵。

“不送就不送,我讓我媽打死你!”

他爸扒著鐵門,“小兔崽子你有本事出來,老子今天扒了你的皮!”

聲音老大了,離得近的幾個棚子裏的學生都朝他看過去,沈詔不覺得有什麼,他今天沒項目,也沒穿校服,裏麵一件白色T卹外麵一件淺藍色的連帽防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