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寧走了?”
“走了,剛送走他,你是不是……以為,我要撮合你倆?”連誌明也覺得尷尬,都怪他一開始沒向大女兒說明。
慧珊沉默了半天沒吭氣,終於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你太偏心了,什麼事都偏向連馨。”
“丫頭,不是爸爸偏心,你要明白,連馨,她跟你不同,她很可憐。她的親生父母都去世了,留下她一個人,我要再不疼著她,保護她,誰來保護她呢?她媽媽去世的時候,再三囑咐要我照顧好她,幫她找個好人家,我一直記著這句話,也有責任先幫連馨找到幸福。”
“她哪還需要你幫她找幸福啊,從上中學開始,她周圍的男生就沒斷過,今天這個,明天那個,還用你操心嗎?”慧珊不悅道。
連誌明歎道,“就是這樣我才擔心,我得幫她找個好男孩,靠得住的托付終生。”
“太不公平了!好像世界上所有的男孩子都喜歡連馨,你也偏袒連馨,可是就沒有人喜歡我!”慧珊心裏很委屈,氣得想走,連誌明輕抓住慧珊的手開導道。
“不要著急,你會遇到屬於你的幸福的,一定會有一個好男孩真心愛你,好好疼你的,爸爸從來不懷疑這一點。”
慧珊靜靜依偎在了父親的肩頭。
而在連家,這會正發生一場戰爭,連誌明走後,姥姥便幫著點破了,勸她不要同自己的妹妹爭男朋友。
“姥姥你太小看我了,我才不會跟姐妹們去爭男朋友呢,追我的人一抓一大把,您就放心吧,我不會跟姐姐爭的。倒是連子,現在我很是擔心,她今天又跟那個小混混出去看電影了,被我逮個正著……”
不曾想,正說著,連子回來了,一聽連馨說章漢哲,便生氣。
“誰是小混混了,姐,你說話能不能客觀點,他是調酒師!”
“別以為帶個師字就企圖混進正當職業的行列!!在那種聲色場所工作的人,不是黑的都是灰的,絕對不會是白的。”
“照你這麼說,去酒吧的都是流氓壞人了,那你不也去酒吧喝過酒嗎,你也是女流氓咯。”連子氣惱,本來白天被章漢哲扔下就挺不舒服,這會回家又被姐姐說,心裏更是火大。
連馨無奈的搖首,都說愛情是盲目的,一點都不假,“你這是胡攪蠻纏!老實交代,從電影院裏出來,你跟那個混混去哪了?還騙我說回學校……”
“我憑什麼告訴你,我是成年人,你管不著!”
慧珊和連誌明推門進來,看見叉腰對峙的姐妹二人。
“你們這是幹嘛呢,在門外就聽見你們吵吵了。”
連馨立即向老爸彙報,“爸,你得管管連子,她今天又逃課跟那個小混混去看電影了。”
連子抗議,辯白,“我沒逃課,我們下午沒課”!
“反正章漢哲就是個沒有前途的混混,你就不要跟他來往了,現在家裏本來就一堆事了,爸退休了,我跟大姐都失業了,你再交往個混混男友,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們家還過不過了!”
連子聽到老爸退休,兩個姐姐失業,並沒有什麼感覺,反而哇哇大叫道,“哇塞,你們沒事幹了就把我的事兒當正事幹,我冤不冤啊?!我要自由,我要人權!!”
連誌明大吼一聲:“都別吵了!開會!”
所有人圍著連誌明坐在餐桌上,等著連誌明說話:“咱們家現在這個狀況,慧珊,連馨都剛失業,將來都有什麼打算,也拿出來說說”。
慧珊看著大家欲言又止。
“連馨,你不是說今天去應聘了嗎,怎樣?”見沒人開口,連誌明隻得點名。
“錄了,但那公司跟我的專業不合,我還得考慮考慮。”
“哦,那慧珊呢,有什麼想法?”
姥姥幫慧珊回答道,“慧珊想開咖啡館,自主創業。”
連誌明忙點首,“好啊,挺好的想法。”
慧珊搖首,現實是殘酷的,光是有想法是沒用的,“可是沒有前期資金。”
連誌明想了想道,“要多少,我們大家湊一湊,能湊齊不?”
“要幾十萬呢。”慧珊無力道。
“行,那我把我的退休金全部投資,你們其他幾個姐妹有錢出錢,有力出力。”
“不用了,我給二十萬。”姥姥立即道。
連子驚叫,“啥?姥姥,二十萬?該不會是日元吧?”
姥姥搖頭,連誌明臉色沉了,看著姥姥道,“姥姥的錢不會是日元,是美元。媽,你是不是找郭溪溪要錢了?她的錢,我不能要。”
姥姥沒好氣道,“沒說給你啊!”
“爸,幹嘛不要啊,真是死腦筋。”連子看著老爸勸道。
連馨也跟著道,“對啊,再說這筆錢是給大姐用來創業,又不是用來花。郭阿姨一走這麼多年,就算是付生活費也早都超過這筆錢了。”
慧珊哀求的看著連誌明:“爸……”
連誌明沉默不語。
“爸,你就別在那跟自己較勁了。郭阿姨的錢就算姐暫借的唄,對吧?等慧珊賺了錢再還嘛!”連馨繼續動之以情。
連誌明看著慧珊祈求的眼神,有點心動。
“我也決定了,我現在工作不能挑三揀四,不能在家吃閑飯,所以,那家內衣公司,我決定去上班了。總之,隻要我們一家人團結一致,齊心協力,總會度過難關的,大家說是不是?”
大家齊心點頭。
就在連家一家人群情激昂的時候,章漢哲在吧台前平靜的工作著,嫻熟的調酒。在他的工作台下,貼著連誌明新聞的剪報,一枚大頭針正釘在照片中連誌明的眉心上。
平靜之中,一種危機漸漸迫近的感覺……
為了不成為閑人,連馨還是到內衣公司上班了,雖然被上司奚落了頓,但好歹還是有工作了。
因為有了姥姥的二十萬保障,慧珊開始找咖啡館。
一天又一天,跑得腳都痛了,可是卻沒有找到合意的咖啡館,但慧珊並沒有氣餒,準備再出門找,走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香水用完了,在身上聞了聞,有些不習慣,想了想,借用了連馨的香水,這才出門
報刊亭裏,李大山一臉便樣,上次被老婆拽去醫院檢查,發現問題出在他身上,當即老婆就在醫院與他大打出手,到現在臉上的淤青和熊貓眼還沒有完全散去,看起來還有點像黑社會。
他就納悶了,生孩子本來是女人的事,可是到這會,竟然出在他身上,想到這些年來,老婆吃的各種偏方,軒歎了聲。
折騰了這麼多年,也怪不得老婆那麼大火氣,可是能怎麼辦呢?
就在這時,一個民工模樣的髒兮兮的男人到了電話亭前,隻見他在身上左翻右翻,除了一條手帕,什麼也沒翻到。
他看著李大山遲疑了會才道,“先生您好,我想打個電話,可是我沒有錢,先欠著,明天再把錢送來,行嗎?”
李大山翹著二郎腿,心情正不好著呢,隨即冷笑:“2毛錢你都賒,莫不是在搞笑。”
“這是我的手帕,路易威登的,價值好幾百人民幣,先押在您這,回頭我拿錢來贖,您看這樣合理嗎?”男人說著,將口袋裏掏出來的唯一一個髒手絹遞向李大山,雖然髒了,但疊得四四方方,一個褶皺都沒有。
李大山看看邵曉天手中抹布一樣的手帕,覺得遇到了精神病,伸出自己的髒兮兮已經開口的皮鞋,露出破了洞的襪子。
李大山腳趾亂動,嘲諷道:“看見我的襪子沒?皮爾卡丹的,價值好幾千,美元。”
男人無奈地搖搖頭,顯然明白了李大山的意思。
“一塊破抹布值幾百塊,哄傻子呢?”李大山哼道。
“唉,人心啊,怎麼這樣,連基礎的信任都沒有了!世風日下啊!”男人搖頭歎道。
“切,什麼世風不世風的。”李大山用鼻子哼道。
找到咖啡館的慧珊這會心情正好,正要與連馨慶祝,經過報刊亭的時候,看到李大山與男人之間的異樣好奇的問。
“李叔,怎麼了?”
李大山不屑道,“一神經病,要打霸王電話,還說他那塊破抹布值好幾百。”
慧珊打量了一下男人,同情道:“民工漂泊在外,給家裏打個電話挺不容易的,我替他給您錢吧。”
李大山有些不好意思,也就二毛錢,這樣顯得他多小氣似的,“你給錢我就不要了。”
“那不行啊,讓他多說一會兒,別催他。”慧珊說著拿出十塊給李大山。
慧珊今天心情好,將錢給李大山後,並沒有再看‘民工’,一旁正在擦眼鏡的民工連忙戴上眼鏡,似乎是想看慧珊長什麼樣,可是卻隻看到了慧珊的背影。
一陣風吹過來,慧珊身上的香水味隨風飄到邵曉天的麵上,男人陶醉似的深深呼吸。
李大山哼了聲道:“你遇到好人了,打吧!”
邵曉天回過神來,拿起電話,撥號:“喂,請問是第三醫院嗎,我是邵曉天,需要你們來接我一趟……”
打過電話後,男人就在李大山這等,原來,他是個海歸醫生,名叫邵曉天,今天剛回國,一回來就遇到一堆意外,先是在機場與人搶車,好不容易搶到了,結果司機嫌路近,不願意載他。
上車的邵曉天又不願意下車,司機就故意開快車,讓沒防備的邵曉天額頭撞了個大包,嘔氣的邵曉天當即要求下車。
一下車,他便踩到路邊的水坑,鋥亮的皮鞋和幹淨的褲腳上全是泥點子,他急忙拿出手帕低頭擦鞋。
司機一腳油門,汽車轟地一聲開走,又濺了他一身的泥。
他愣了下,一摸口袋,來不及擦泥,追著車喊,“我的錢包,錢包!”可是兩條腿怎麼可能追得上四隻輪子呢,他隻得泄氣地癱坐在地。
知道不遠,邵曉天想著走過去,於是找人問路,可是路人不是被他嚇著了,就是避而遠之。
無奈的邵曉天隻好坐公車,車子搖晃中,他身體前傾,撞到了美女胸部,立即被人當做變態流氓,讓他好不尷尬。
尷尬的邵曉天不敢再看女,剛轉首,就見一隻手輕輕扯動美女的手提包,美女有所察覺,她想躲開,可是因為太擠,她無法動彈。
邵曉天看見,猛地抓住小偷的手。
“不要偷東西!”本以為自己做了好事,卻沒想到,車上竟然沒一個人出來指證小偷,就連那位被小偷光顧的美女,也搖首就沒有,邵曉天愕然,無奈之下隻好一人與小偷周旋,結果車子一停,小偷就要走,邵曉天想攔住他,將情況告訴司機。
卻不想,這當兒,小偷竟然連他的行李一塊拿走了,待邵曉天回神,車子起動了,他請求司機停車,可是司機卻不配合,他想到派出所報案,可是卻被車上乘客不停的噴,竟然一個個指責他。
正因為如此,他才會一身狼狽的出現在李大山的報刊亭,好在醫院的車很快就到了。
餐廳裏,慧珊這會正與連馨魔神。
一坐下,連馨抽動著鼻子,湊近慧珊。
慧珊很坦然:“聞什麼聞,我的香水沒了,借用了一點兒你的香奈兒。”
“我就說嘛!你平時身上不是這香味兒。”連馨笑點首。
“別計較了,說正事兒吧。”
“這麼說,你決定租那個地方了?”
“嗯,我覺得不錯,那地方離家近,我還能隨時回家照顧爸爸和姥姥。”前幾天,他們幾個女人,硬站讓老爸去醫院做了檢查,情況似乎不太樂觀,慧珊有些擔心。
連馨附和著點首,“行,那就這麼定了,我支持你。”
“對了,老三還在和那個張信哲交往?”慧珊看著連馨突然又道。
“呸,他有那麼帥嗎?他叫章、漢、哲。”連馨忙哇哇叫。
“依你看,那男孩到底怎麼樣?”
“不怎麼樣。”
慧珊想了想道,“要是工作不好,人品好,也行。”
連馨一聽,咕弄道,“好什麼好,就是一黑社會的。本來咱們家老三就跟一男人似的,要是她真跟那家夥好了,後果不堪設想……”
“別想那些沒用的,老二,你認識男孩子多,給咱妹介紹幾個吧。興許她認識了別的男孩子,就把那黑社會忘了。現在的九零後不都是喜新厭舊的嗎?”
“嗯,這個想法靠譜……”
慧珊嚴肅:什麼條件?
就在姐倆商量著如何讓小妹放棄章漢哲的時候,連子早已守在酒吧了,她像是中了邪一樣,幾乎每天都會來酒吧守著章漢哲。
這會酒吧還沒開始營業,人很少,章漢哲走到哪,連子就跟到哪,不說章漢哲了,就連看的人都覺得煩,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來。
“你說我爸退休以後,怎麼就不能像我們小區裏其他的老頭老太太那樣,遛個鳥啊,跳跳舞什麼的,天天盯著我們姐幾個,像盯犯人一樣。”許是連子自己也覺得無聊,便有一搭沒一搭道。
章漢哲微愕,抬起頭問:“你爸已經退休了?”
“是啊。”
章漢哲:什麼時候?
“就是前一陣子。”
章漢哲若有所思的看著連子,可連子仍自顧自的說。
“有我大姐、二姐在家杵著還不夠,現在連我也在他的巡視範圍之內,真煩。你說,這樣下去,我們姐兒仨最後會不會像犯人一樣被他關起來……喂,你沒在聽?”
說了半天,連子才發現章漢哲正在發呆。
“你快回去上課。”章漢哲這才抬起頭道。
連子撒嬌似的道,“你陪我去上課好嗎?”
“開什麼玩笑。)快回學校吧,周末我再陪你玩。”章漢哲哄孩子似的道。
“真的?拉鉤。”連子高興的伸出小手指,章漢哲不忍讓她失望,與她拉鉤。
看連子蹦蹦跳跳哼著歌走遠了,一旁邊的阿島搖頭道,“這小丫頭,要為你瘋了吧?”!
章漢哲冷冷道:“還早呢,好戲還沒開始呢。”
校園裏,趙昀正與女生們談論著護膚,連子一路比劃著,哼著走了過來,可是她卻像是沒看到趙昀一樣,徑自走了。連子從對麵走來,認真琢磨著周末怎麼玩,口中念念有詞,並
“那不是連子嗎?”
“趙昀,她怎麼不和你打招呼。”幾個女同學疑惑的看著連子。
趙昀大叫:“連子!連子!”
連子這才如夢初醒似的道:“啊,是你”。
“你這幾天怎麼也不找我。”想到連子的反常,趙昀委屈似的道。
“你說周末去什麼地方玩比較有意思?”
聽連子這麼說,趙昀心情一下好了,羞澀道:“你是在約我嗎?嗯……遊泳、吃飯、唱歌、打電玩隨你挑,對了,我知道學校附近有家新開的藝術工廠不錯,我們可以去那裏拍照玩,我買了個新款單反相機,還不錯的!”
連子一拍趙昀的肩:“對了,拍照!我可以和阿哲去藝術工廠拍照,我們還沒合影過呢。嗯,我要和他周末一起去。”
“阿哲……你說的不會是那個姓章的吧。”趙昀的臉立時黑了。
“就是他啊。”連子並沒有注意到趙昀的反常,還一個勁的點頭。
趙昀拉下了臉:“又是他!你現在已經走火入魔了,快醒醒吧。”
連子篤定道:“現在雖然不是,但將來會是的。你的新相機周末借我用。”
連子說完也不理趙昀,唱著歌離開了。“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被放逐天際……”趙昀望著連子快笑出花來的背影,氣呼呼地。
“喲,看你那臉,拉得老長。”
“嘖,不會是失戀了吧。”
趙昀嘴硬:“請注意你們的用詞,我還沒戀愛呢,說什麼失戀?”
“嘖,嘖,趙“姐”發飆了,咱們快跑。”
這邊連子完全陷入愛河的傻樣,那邊,兩位姐姐在研究著如何讓她與章漢哲分開。
兩人想到對策後便開始行動,打電話約連子出來。
連子走進咖啡廳,看見大姐二姐向自己招手,走向她們,坐下。
“慧珊連馨,你倆找我有事?”
連馨瞪了連子一眼,糾正道“叫大姐二姐。”
連子笑嘻嘻道,“嘿嘿,我就不叫,氣死你們兩個老女人。”
“臭丫頭,看我收拾你。”兩姐妹說著就鬧成一團。
慧珊幹咳兩聲,阻止了她們的嬉鬧,在連馨耳邊小聲提醒,“連馨,別忘了正事。”
連馨拍額道,“你不說我差點忘了。”
連子狐疑的看著兩位姐姐,“什麼正事,還把我叫來?”
連馨沒理會她,到一邊打電話,“喂,你到沒到,讓我們幾個美女等你,你好意思?”
慧珊打馬虎眼道:“哦,哦,老三,你看看這地方,怎麼樣,我打算把這裏盤下來。”
連子看看四周,吹著口哨道:“嗯,不錯。以後我和我的哥們兒們就有新據點了。”
連馨還在打電話:……哦,你到了?嗯,我看見你了,趕緊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