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百姓對衛染都不陌生,隻是今日他們看衛染的目光中多了幾分驚詫。
那一個紅衣蹁躚的女孩行走間盡是漫不經心,可她的身後卻跟著一個渾身是傷的小乞丐。
有眼睛的都看得出,那小乞丐身上的傷不輕,幾乎可以隨時暈過去,就是不知道為何一直堅持跟在衛染的身後。
眾人紛紛猜測,是不是衛染對這小乞丐做了什麼,才導致人不顧傷的一直跟著她。
丫鬟綠竹縮了縮脖子,對眾人投注過來的目光有點無所適從,反倒是衛染對此沒什麼反應,她目不斜視的往前走著。
如果此時綠竹注意衛染,就會發現,衛染的腳步中多了幾分迫不及待,仿若是恨不得下一秒就能回到府裏去一般。
可天知道,她剛出門不到一刻鍾的時間!
“嘿,老大,那小乞丐跟著衛染幹什麼?難道他知道我們過後還會去找他算賬?”尖嘴猴腮的男人不解地撓了撓頭,問身邊的錦衣男孩道。
錦衣男目光陰鷙地看著地上那堅持爬行跟在衛染身後的小乞丐,心中有些煩躁,小乞丐知不知道他們過後還會去找他算賬,他不知道。
但是眼前的一幕讓他知道,這小乞丐一旦入了衛染的眼,自己便再也不能對他動手了。
尖嘴猴腮的男人沒得到錦衣男孩的回答,一抬眼又看見了錦衣男孩眼中的陰鷙,頓時嚇得不敢多言了。
眼見著前方的衛染踏上了鎮國將軍府門前的階梯,錦衣男才不甘地轉身離去。
衛染似是察覺到了什麼,眉梢動了動,卻沒表示什麼,隻看著拿一雙無奈眼睛看著她的府衛。
“不要這樣看我,娘讓我出門,我已經出了。”
“可是小姐,您從出門到回來不超過一刻鍾的時間,夫人知道了還是會不高興的。”府衛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小人兒,不明白怎麼讓小姐出個門就像是要她命一樣。
衛染想到娘親不高興的模樣,渾身抖了抖,眸子一轉,總算是想起了跟在自個身後的小乞丐。
自認為找到了早回來的理由,衛染頓時理直氣壯地道:“又不是我故意要回來這麼早的,都是這個乞丐,是他賴著我要跟著我回來的!”
骨節分明的手指指向台階下趴著正喘粗氣的蕭玨,府衛皺了皺眉,一個小乞丐跟著小姐做什麼?
“小姐,可用屬下將之打發走?”不管這小乞丐跟著小姐是何用意,隻要小姐發話,他就將人給打發走。
蕭玨暈眩間聞言,心中大急,“是你說的,我跟得上,你就收下我!咳咳咳!”
話語說得太急,牽動了體內的傷,蕭玨不禁猛地咳嗽了起來,連帶著眩暈感也更強了幾分。
可他不敢暈,也不能暈,一狠心,便又抬手狠狠地在自己的大腿上劃了一道,利用疼痛來讓自己清醒些。
隨著他的動作,衛染眸光一凝,發現這小子手裏拿著一塊尖利的石頭,也不知他是何時拿的。
不過,看他身上那被石子劃出來的道道,可想而知他之所以能跟在她的身後沒暈過去,靠的大概就是這石子劃膚之痛帶來的短暫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