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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

那時聽到李劍仁出事了,而且是出這樣的事,心裏正的很難受雖然我和他不是那麼的熟,我們還一度敵對過,可是,畢竟是身邊的 人,他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他有了這樣大的變化,我的生活沒有可能任何變化都沒有。

那天晚上,我還記得,我和李勇起喝了很多酒,一瓶接著一瓶,比喝水還要凶。我們談了很多,談我們各自的高中生活,談那永遠做不完的試卷,談那暗戀的女生,談各自老師的猥瑣樣子,忽然,好像我們都回到了高中,我們現在像是逃課出來喝酒,在我們旁邊的似乎已經不是工廠了,而是一所管理嚴格的學校。

過了很久,我們才開口談李劍仁,先是談他那猥瑣的樣子,談在宿舍時給他去外號的情況,談他想打李勇時那變態的表現,至今我都還記得他那句“買一送一”。我們說了他很多,最後我們都大笑了起來,可是,我們隻字未提他進了監獄。

突然,我們都沉默了。空氣被風攪拌得胡亂旋轉,輕撫過我們的臉龐,不知那時李勇的心情是怎麼樣的,但我知道,那時的我,心裏亂得很,像是被這風吹亂了的落葉。

後來,我們都醉了,相互攙扶著回到宿舍,然後便倒下睡著了。

第二天我起來的時候,李勇已經去上班了。因為今天下午我就可以走了,今天也不用上班了。

起床之後,我在床上坐了很久,陽光從我的眼眸裏由白色漸漸變成了蛋黃的顏色,我的大腿開始有灼燒的感覺,這時我才反應過來。於是便開始刷牙,洗臉,然後是收拾衣物,也不知用了多少時間,我收拾好了衣物,這才發現自己還沒有吃任何東西,於是便從櫃子裏拿出了一個前天買來的麵包吃了起來,麵包已經有一點黴味了,可是我還是將它全部吃了下去。

日到中天的時候,我知道自己也該走了,於是便拉上行李箱一個人下樓去了。我不想他們來送我,這樣太麻煩了,我也不願見到難分難舍的畫麵,那樣我會鼻酸的,我討厭那樣的自己。

一個人走在這偌大的工廠水泥路上,太陽很興奮,像是送貪官走人的市民那樣熱情地為我送行,地麵上的一切都快要蒸發掉了,路旁的陰香樹一動不動的,像是害怕陽光發現它然後把它蒸發掉似的。

我艱難地走著,滿頭大汗的,臉上灼燒的感覺越來越明顯。我放下手上的行李,用手抹去臉上的汗水,一下子感覺舒服多了,然後便繼續向著車站走去。

路上的人越來越多,原來現在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了。要是幾天前,我想我也應該像他們那樣吧,奔波著趕去飯堂,然後趕緊吃完飯,再趕回工廠裏麵,連停歇喘氣的時間都沒有。看著他們,我突然有一種解脫的感覺,這也許就是他們說的那樣吧,可那時我真的不明白這種感覺,嗯,可能我真的要感謝那技校老師,雖然就隻是提前了幾天而已。可是,我又怎麼服氣這樣被人踢走呢?所以,現在我都還不清楚那感覺,那所謂的解脫,對我來說實在太過朦朧了,我看不清,也感覺不到,反而有一種被纏繞的窒息。

好吧,我隻能這樣了,雖然不服氣,就像高考那樣,我現在真的什麼都做不了了,本來想去警察局將那技校老師的所以惡行都說出來,可李劍仁發生了那樣的事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心思去了,也不敢去了。我看不清這個世界,他太過模糊了,我害怕自己在不經意間便陷入無法自拔的泥淖,我害怕失去,我真的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