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我的親生母親了,她就是林毅的繼母,現在改名叫葉蕾。”
“你是說,當初生下你以後就把你拋棄——”
“她沒有拋棄我!”藍雪提高聲音,情緒激動了幾分。
白夜闌吃了一嚇,點點頭,說抱歉。
“我媽媽沒有拋棄我,她跟我爸在一起的時候甚至不知道他已經成家。盧美欣不可能容得下這樣的婚外情,但我爺爺奶奶堅持要把我留在藍家。所以我媽媽為了能讓我有更好的生活,隻能忍痛離開我。我知道,這些年她一定......是很想我的。”
藍雪明白,也許葉蕾不願相認是不希望在自己病重到如此的狀況下還要徒增感傷。但是從她對林毅這麼用心撫養來看,說明她心裏一定還是很想做好一個母親的。
“夜闌,我想告訴你的是,我有家了。這個家裏,有我媽,有林毅。有值得我珍惜的人。而你不在這裏。你屬於小健,屬於盧美欣,屬於我那早已不在人世的姐姐......”
白夜闌沉默半晌,終於明白了藍雪想要對自己表達的意思。
“你是想告訴我,讓我永遠也不要......再打擾你的生活,是不是?”
“嗯。”
“明白了。”
白夜闌站起身,推開門。他想,如果這一刻可以再持續地心痛下去,也好。至少讓他感受一下藍雪當初的那些些絕望,也好明白,原諒一個字不是說說那麼簡單的。
是他自己太貪婪,當初那顆心,便隨著藍玥一塊死了也好。
為什麼還要去執著究竟愛沒愛錯?
找了塊手帕胡亂裹緊手背,白夜闌走出醫院的大門,迎麵看到了站在風雪車前的助手楊超。
“白先生,問出什麼線索了麼?”
“沒有。”白夜闌有點沮喪,卻也有點輕鬆。
藍雪說,那些都是她的家人。自己難道還能再無恥一點,為僅存的那一點點懷疑,繼續再去騷擾她的家人麼?
白夜闌覺得,他做不到的。
“白先生,因為時間過於久遠,而且沒有半點實質的頭緒。就算對方願意配合,也未必能找到答案。或者,我們可以換個思路來試試。”
“你的意思是——”白夜闌停下準備開車門的手,側目看著楊超。
“當年傷害過玥小姐的人一共有四個,三個進了監獄,一個逃跑後沒有半年就遭遇車禍死了。”
“我知道。”白夜闌低吟一聲,“可是你說過,剩下那三個的嘴也很嚴,一個都敲不開。看樣子已經被背後的人喂得很足。而且,兩個病死了,一個因為在監獄跟人打架,腦癱植物人。完全沒有可能再問出什麼了。不是麼?”
“可是還有一個人。”
說著,楊超把一個文件袋塞到白夜闌手裏:“這個人,他不是直接罪犯。”
白夜闌驚訝地看著裏麵的檔案:“這個人,他好像是當初藍玥出事時的目擊者吧?在紅葉會所做侍應生的。可是他的口供裏也沒有什麼疑點啊。”
“但是我叫人查過了,玥小姐出事後沒多久,這個叫何平的人賬戶上莫名多進來了二十萬。半年後,又多了二十萬。可是他生性好賭,很快就輸光了。一年前因為盜竊罪被關進監獄。看他的樣子,應該是為了躲避高利貸。他還有半個月就要被放出來了,我總覺得,是不是可以從他身上做文章。”
白夜闌擰了擰眉頭:“你的意思是說,這個何平很可能是知情者?他的那些錢,都是別人給的封口費?”
那麼一個身無分文的人從監獄裏走出來,他首先應該去找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