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忘了,上一次,她已經在楚蕭寒懷裏依偎著睡過一夜了。
可是這次她感覺她身子都是僵硬的,長時間的維持著一個姿勢又因為太不自然身體已經有些麻了,但扣住她的手一直都沒有鬆開,她也不好再動,隻能就這麼一直僵持著。
實在忍不了的時候,她會小幅度的動動,臉上的表情很生動,漂亮的眼裏觀察著楚蕭寒,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看見他沒有什麼不悅的情緒就再躺回去。
來來回回了這樣很多次。
林夏後來都有些煩了,她睜開眼睛看著窗外的月亮,眸中有一些火氣。明明眼皮都已經沉的快要睜不開了,可就是睡不著,她都已經數了好幾千隻的羊了,也數了好幾千個的星星了,可那周公還是不召見她。
楚蕭寒一直閉著眼睛,他的睡眠一向很淺,她沒有睡著他又怎麼可能睡得著,何況這小女人還一直動來動去的。
前幾次他還不覺得什麼,可這個樣子一持續就是這麼久,他心中升起了一陣煩悶。
怎麼,在他的懷裏就是這麼的煎熬嗎,難受到讓她渾身不舒服甚至夜不能寐嗎?
他壓抑著這種想法,想著她隻要老實下來也就算了,卻沒想到,這丫頭在他懷裏越動越勤了。
一直憋著的怒氣終於到了最高點,黑眸倏的睜開,在茫茫的黑夜中染上了一層更懾人的深沉,仿佛一個漩渦要將她吸進去。
林夏本來正在挪動身體,然後在悄悄的觀察他的表情,他這突然的變化把她嚇了一跳。
氣氛又變回了剛剛的緊張,林夏覺得他可能馬上就又要發怒了。
這次,他會怎樣對她?
心中越想越沒底,也不敢再亂動,她索性最後閉上眼躲開那道目光的注視。說她自欺欺人就自欺欺人吧,現在她是真的不想看他。
本來的那一點點睡意這次是徹底沒有了。
四周死一般的沉寂,這種安靜很不正常,林夏知道他肯定不會睡著了,就一直躲避著,半邊的身子麻的她整個人都好像觸了電,她咬咬牙,使勁的忍著。
突然,腰間的手用力一推,她的身子往後麵挪了好大的一塊,差一點就掉下了床,把她嚇的瞬間精神了。
楚蕭寒卻已經坐了起來,連看都不看她,下了床。
緊接著,林夏聽見了一聲特別響的關門聲。通過這聲音,也能判斷出男人的怒火有多濃烈。
林夏都恨不得起床來歡呼,折磨了她一晚上的男人終於走了。
不過看著被大力猛摔的門,她開始有些費解,她是怎麼又惹到他了,突然之間又發這麼大的火?
今天晚上的楚蕭寒,各方麵都不太正常,整個人都是易燃易爆狀態的,好似她隻要活著還喘氣,他就會大發雷霆。
看她這麼不順眼,為什麼還不同意離婚?
一想到這一年裏剩下的日子若是都像今天這樣,她突然覺得,她的生命似乎都灰暗了。
林夏垂了垂自己的腦袋,自言自語道:“好了,別瞎想了,睡覺睡覺。”
她將被子蒙過頭,讓自己完全置身於黑暗之中。
她在努力的無視內心翻騰著的莫名情緒,拚命的讓自己不要再去想楚蕭寒。
她和他相處起來這麼困難,彼此之間一點都不了解也不忍讓,還能有什麼可能。
從一開始就認清事實,是最明智的選擇。
久久掙紮之後,她終於沉沉的睡了過去,意識徹底的喪失之前她還伸手摸了摸空著的床邊。
若是她醒著,一定會覺得這個動作真是犯賤。
而這個時候的楚蕭寒開著車來到了一個有些破舊卻很典雅的小房子前,他將愛車停好,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他停在原地注視著眼前的房子,有近十分鍾高大的身影仿佛豎立在了這裏,猶如一樽雕像。
很久,他才邁開步伐,一步一步的靠近大門。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已經有些生了鏽的鑰匙,插進鎖芯打開了門。
室內裝飾很簡潔,甚至可以說是簡陋,但卻很幹淨,完全沒有塵土飛揚的感覺。一看就是經常會有人來打掃這裏。
楚蕭寒視線將室內看了一圈,他沒有開燈,卻輕車熟路的找到了有些陳舊的沙發,將整個身子坐了上去。
接著,他閉上了眼睛。
此時的他,再也不是人前的那個高高在上,可以叱吒風雲的楚氏總裁,這一刹那的他,竟然讓人有種落魄和失意的感覺。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過去,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故事,他隻是沉浸在了屬於他的那些往事之中去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