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師伯,弟子雷兆和兩位剛入門的師弟前來拜訪。”行至茅舍之下,雷兆恭敬一言。
林寧和李明恒也學著他的模樣,不敢絲毫怠慢。
隻覺一道清風掃來,原本合掩的木門柵欄吱嘎打開,便見一個清瘦素衣老者,踩著穩健步伐,緩緩走出。
他年過半百之相,一張飽經風霜的臉,兩隻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滄桑之中,透著絲絲神采。
一身素衣,舊卻幹淨。
葉泓濟靜步而出,不帶起絲毫微塵,清風淡雅,寫意隨人,自他出現,似乎整片竹林都靜了下去。
他站在木門前,隨意打量了三人,並未說過多言語,隻是淡淡道:“進來吧。”
語氣不帶絲毫煙火,平淡得如同粗茶。
林寧不禁微訝,這葉師伯比想象中的還要淡泊超然,似乎世間一切都在那深邃滄桑的眸子裏,化為了一湖靜水。
明明是個築基修士,但林寧卻從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壓迫,在看身旁的李明恒,同樣如此。
平易近人,卻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
“這葉師伯當真不是泛泛之輩。”林寧心頭微歎,卻也鬆了口氣。
“多謝師伯。”三人行過大禮,便是抬步上去。
一進去,三人登時愣了半瞬,茅舍正中,綠竹四方茶案上,不知何時早是備好了三碗清茶,各放一邊,以待來人。
茶清水綠,盛在木碗之內,散發著淡淡苦香,味淡不散,沁人心脾。
“坐吧。”葉泓濟微笑道。
三人這才愣神回醒過來,雷兆和林寧二人還好,聽聞此言,也沒推辭,直是對坐入席。
隻是李明恒一個外院弟子,身份低微,何曾受人如此接待?尤其還是院內長老,一位堂堂正正的築基修士的待見。
這讓他頗有受寵若驚之意,見著二人落座,自己才敢坐下去,卻也是低著頭,不敢多說一句話。
“葉師伯,這兩位是剛入乾坤院的新弟子,還不太懂規矩,若有什麼待見之處,還望師伯海涵。”雷兆生怕二人舉止不當,得罪了葉弘濟,當下連忙開口解圍。
但葉弘濟隻是淡然一笑,毫不在意的道:“不打緊,剛入乾坤院就特意來看我這老頭子,你們也算是有心了。”
“師伯言重了,看望您老人家安康,本是弟子應盡的本份,弟子林寧剛入內院,不懂規矩,望師伯不要怪罪才好。”林寧說著,眼神卻看向李明恒。
見他仍是有些不知所措,雷兆一急,連忙替他接過話來:“師伯,這位是與林師弟一同入院的李師弟,李明恒,你應是認得的,他腦子笨不太會說話,師伯可不要生怒啊。”
“李明恒?”葉弘濟呡著茶水,稍微一想,便是想到了外院之中,的確是有一個資質不怎麼好,考核七年都沒能考過的李明恒。
李明恒以為他會和其他人一樣,知曉自己身份後,會說些什麼刻薄尖酸之話,卻不想他略帶著訝意,細看了自己,便是和洵笑道:“能考過入院自然最好,你二人既然來到乾坤院為徒,往日之事,便讓他隨風而去吧。”
這句話是說給李明恒聽的,葉弘濟怎能不知他心裏在想什麼,在他眼裏,不管眼前這位弟子資質是如何的差,隻要來到這兒了,便會和其他人一樣,一視同仁。
言下之意,他並不在乎李明恒失敗的過去,更不在乎他資質怎麼樣。
他隻是有點好奇,一個連續考核七年都未能考過的弟子,為何今年突然就獲得了南宮溫劍的首肯呢?
好奇歸好奇,他並未問出,而是讓他們放鬆下來,如同長者對孩童般,促膝長談。
葉弘濟微笑道:“今日你二人見得老夫,從今往後,便是由我來督促你們的修行,不管你們以前修為多高,資質如何,在乾坤院一切都得重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