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寧沒聽清她最後一句說的是什麼,隻覺著氣氛一時間有些古怪,他不想在繼續糾纏下去了,便對著星炎道:“無論如何,我都要想辦法出去,至於這什麼秘境,我不曾知曉,也從沒來過。”
“出去之後呢?”蘇瑤抬頭看了他一眼。
林寧沉默了好大一陣,才淡淡道:“出去之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等互不相欠。”
蘇瑤俏臉明顯一白,怔怔的望著他,清澄的眸中,閃爍著不可明見的哀慟,語氣大改先前,無力的歎道:“當年也好,現在也罷,你就這一點,最是讓人討厭記恨。”
她眼裏流露的明光,似乎刺痛了林寧,他深深皺著眉,問:“你這話真怪,我倆很久以前認識過嗎?”
蘇瑤苦笑一聲,沒有作答,而眼裏的悲傷則已然濃得化不開,她緩緩背過身去,長發飄飄,白衣聯袂,可在這曼妙背影下,卻有著掩飾不住的落寞,有著溝壑一般深的痛苦。
可她卻無法言說,無以傾訴啊!
隨後,她低沉道:“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出去以後不要與任何人說起我與你的事,更不要提這裏的一切,否則會招來無盡的殺身之禍。”
話中之意,明明是林寧先提出,然自己親耳所聞,還是禁不住眼神一黯,他與蘇瑤之間本無什麼瓜葛,更無什麼羈絆,可為何在她說出這一句之後,自己的心卻無故隱隱作痛,似被人拿刀往心間砍上了幾刀,痛的險些讓他窒息,他這才發現,一切都是那麼的無可奈何。
他不知兩人說來道去的那個太清仙尊與自己有何淵源,亦不知,眼前這位少女究竟與對方發生了什麼,才會徒留這麼多的遺憾,直到萬年,都填不滿這其中悲傷與痛苦。
可他卻明白,不管當年如何,現在自己終歸是自己,所作所為,皆是自己所想,無人能左右於他,他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還有太多的人情未還,甚至還有一個壓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的沉重包袱。
林寧時而覺著活得太累,可這又能怎麼辦呢?
當真是叫人無可奈何之極啊!
故,他是一定要走的,即便這其中牽扯太多恩怨,也留不下他的腳步。
他心意已決,不再去看那道讓人惋惜心痛的背影,毅然回首,問著那孩童:“告訴我,怎麼才能出去?”
孩童精致的小臉上浮現一抹與其容貌不相符合的深沉老道,他指著遠處浮島上的古瓶,道:“古瓶乃是開啟秘境的唯一鑰匙,你若是能將之取來,自會尋到出口,隻是你這一走,恐怕此秘境也會隨之消散吧。”
“為何?”林寧倒沒想到居然會有如此嚴重的後果,他隻是想出去,而並非是想要毀了這裏。
然星炎卻搖頭歎氣道:“你乃此秘境親認的界主,此秘境隨你而開,隨你而閉,三界之中,也唯有你或是得到你認可的人才能進來,否則,即便是位列仙班的眾神至聖,也別想踏進此地半分。”
“這下你明白了,若你執意要離去,在這裏,沒人能攔得住你。”
星炎說著說著,聲音逐漸小了許多,語氣之中的挽留之意,表露無遺。
林寧一時默然,若是強行出去,引得此界不存,確實可惜,可若是不出去,久待在此,也不是辦法,總不能跟這星炎一樣,拘候秘境萬年吧。
對方不是人,隻是由物而產生的靈體罷了,萬年對它來說,不過眨眼一息,怎能與自己相提並論?
他想了半天也沒個合適的辦法,望著浮島陣陣出神,忽然他眼中一亮,盯著星炎問道:“此地除了你可還有別的什麼東西?”
星炎有些摸不著頭腦,卻仍舊老實回答:“若是在當年,此秘境哪怕是一顆石子,帶得外麵都是稀世珍寶,更遑論你親手而製的種種,隻不過,界主消失了萬年之久,此地除了我,確實再沒有其他了。”
“那就好說了,雖然可惜了這麼個好地方,但生不帶來死不帶走,若你能隨我離去,即便秘境消失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林寧麵帶微笑,施施然說道。
可星炎一聽這話,卻立馬跳開遠離,直至數十丈遠,戒心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