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修漫漫,遙遙無期,石室外,春去秋來,轉眼便已是悄然無息的過了六年。
門前落雪,早已堆積至深,此處因長久無人問津,長滿了雜草,結出來的樹枝藤蔓都快把石門入口給完全遮住了,期間,守門的徐老奉九月殿主之命前來探望了兩三次,然並未覺察到任何變化,不知為何,他心中卻是有種淡淡的失望之感。
須知,築基衝擊結丹,其靈力波動即便不用特意去感,也能清晰的覺察到什麼,然這六年過去,內外一切死寂,他甚有些擔憂,那小子該不會是失敗了,躲在裏麵不敢出來見人了吧。
今日,徐老又一次來到石室之外,他站在門前用神識探查了良久,卻是輕微的歎息了一聲,“怎會沒有一點的靈氣外泄之狀呢?”六年了,還是和自己當初來時的情況一般模樣,他雖為岩州修士,然對於林寧還是頗有些期待,可如眼下這般,多半是要失望了。
想罷,他正要轉身離去,哪料神識一動,連忙作揖行禮道:“兩位殿主,恭候大駕。”語落,一個身著華裙,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從林蔭小道內跳著走出,先是看到徐老,咦了一聲,隨後問道:“徐老,你怎麼在這兒?”
“小殿主,老朽我是奉九月殿主之命,每兩年來探查一次,這是第六個年頭,已經是第三次來這兒了。”
不等七月再說些什麼,便聽背後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這段時日,可算是幸苦你了,內裏可有何變化?”
徐老眼中有一絲驚惶,他張了張嘴,在九月緩步走近時,卻是不敢抬頭看對方一眼,他雖一個字都沒透露,但九月是何等冰雪聰明,立刻便猜到了。
四周風動,隆冬下,凜冽如刀。
“姐姐,當初你跟那小子定下契約,我看八成是敗了,早跟你說過,那小子信不得……”七月大吐心中不滿,僅憑一時口快,然說著說著,卻是不敢在往下繼續了,因為她注意到自己姐姐的眉頭已深深皺起。
見此,徐老重重歎了口氣,連忙道:“殿主息怒,如今離最後期限還有一年,眼下便做出結論,唯恐有些不妥,萬一那小子有些旁門左道在內,突破成功也猶未可知啊!”
“六年了。”九月拂袖步入涼亭內,拭去上麵的灰塵落座,淡淡道:“徐老,你我都是過來人,皆明白築基步入結丹會發生些什麼,尋常人,莫說六年,便是三年必定會有一番異象出現,至於成不成,全看天命,可他自進入之後,連半點動靜都沒有,這意味著什麼,你應該很清楚才對。”
徐老一時啞口無言,九月性子冷淡,對待萬事似乎都不怎麼上心,然別人不清楚,可並不代表他不清楚,他入岩州迄今為止,為時兩百四十餘載,對於這位主子的脾性早是摸得透透徹徹,眼下一番作為,九月或許是真的生氣了。
更多的還有失望,當初她給林寧的散元丹,凝金丹,來之不易,為了奪得兩枚丹藥,岩州商會甚至還損失了兩個築基修士。
盡管如此,九月仍舊未提及半分,她便不想給林寧壓力,可如今看來,自己期望太高了,林寧的資質如何,隻要是個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
遭遇諸多,結果廖然,她怎能不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