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栩拿出不是別的東西,乃是一件在普通不過的月白道袍,道袍之上,樸素淡雅,並無太多裝飾,然在場三人感受到此物上的靈氣氣息,卻是極為熟悉,當即不禁有些動容。
此物是九月特意讓他帶來,韓栩雖不知其真實用意,然見到在場三位的神色,他隱隱猜到了什麼,暗地微微鬆了一口氣,兀自感歎道:“殿主心思之縝密,遠非我等能與之比擬,今日前來會見正道高層,若無半分信物憑證,又怎能商榷得下?”
畢竟關乎正道存亡,其掌門首座等人,又怎會僅憑一紙書信便能輕易相信呢?
岩州自創立以來,便是與世無爭,乃為天下修士皆知,忽然一麵倒戈,此番局勢,確實容易讓人起疑,那魔宗狡猾之極,莫不是暗地給了岩州極大好處,又怎會讓他們做出如此荒唐的行徑來?先前韓栩一番說辭,什麼正道大昌,仙界太平,糊弄糊弄三歲小孩也許還成,然要對付三位當世高人,其手段確顯拙劣。
九月正是想到此處,便拿出了一件林寧隨身之物,作為憑證!
這雖比不上高明的法寶符籙,但卻是最有力的證據,三人在見到灰色的道袍的瞬間,便已然明白,岩州這次,所作出的承諾,並非兒戲。
青元表麵雖無動靜,然心底卻實為震驚,當初林寧作為正道通緝對象,可謂是鬧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好在那小子行事拘謹,幾次抓捕都最終都化險為夷,如今趁機入了岩州麾下,給自己尋了處藏身之地,倒也是聰明萬分,隻是不知他還要藏到何時才會現身啊。
不明白為什麼,在得知林寧真實去向後,青元心中長久積壓的石頭,就此安穩落地。對方隻帶來了一件隨身道袍作為信物,卻沒公告其身在何處,其深意不用想便會清楚,他沒有去多問,而是站起身走到韓栩身邊,笑道:“太乙宗欠了你們一個人情!”
韓栩連忙拘禮,“前輩何等托辭,讓小輩受寵若驚,能麵見前輩便是萬幸之至。”
“如此甚好。”青元長歎一聲,忽然又道:“聯手之事,並非老夫一人便能做主,除了太乙宗為首,還有赤月派,清虛門,化衍宗等,此事關乎重大,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小友尚且稍帶一段時間,老夫自會幫你把口信帶給其他掌門領袖,等有回應,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諸葛瑞,司雲子,你們好生安頓,不可怠慢!”
“是。”
韓栩本還想多問兩句,以免心中不安,奈何待他轉身之時,青元已是重新坐回了位置上,再無辦法留念之意,見此,他也隻好作罷,將道袍小心翼翼的放在旁邊的木桌上,便隨著其餘兩人悄悄離開了大殿。
空蕩的大殿內,青元獨自一人望著那桌上疊好的道袍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許久,他神識一動,忽聞外麵有人到來,當即有些驚疑,連忙起身迎接。
待得遠處幾人落下雲頭,卻是清虛門掌門,還有化衍宗老祖,又過了一會兒,但見赤月派老祖離火真君,以及三清宮的一清太祖也來了。
青元暗中吃了一驚,這是怎麼回事?饒是以他修道千載,閱曆老練,也難以猜透其中深意,四人站在大殿前,卻無平日裏的那份禮遇,個個神色陰沉,不言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