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一議,眾人各自許下了決意,六脈弟子,平日本就不甚言和,如今掌門放言鬥法,欲要從中決個高低,比個勝負,仿如幹柴遇烈火,一發不可收拾,且又以元嬰關門弟子以及至高仙法作為彩頭,比試還未開始,便已熱絡了三分。
此屆太乙之典,境況空前,獎勵之碩乃前所未有,參與修士眾多,亦是無可比擬!
既已落到如此田地,諸位首座想勸也勸不下了,便也順了掌門心願,應了開典一事。由於弟子眾多,卻隻有三甲名額,僧多粥少,所以競爭慘烈,可想而知。五位首座之中,除了諸葛瑞之外,其餘四人表麵不說,然內地卻是各懷鬼胎,誰都想讓自己麾下弟子借此機會青雲直上,一躍龍門,傲視群雄。
可到底要怎麼做,眾人心頭是再清楚不過了。
六脈之中,唯獨清風脈最無勝算,門下人丁稀少不說,直到現在連個築基弟子都拿不出來,怎能與其他同門相爭?這對於大多數人而言,實乃萬幸之事。
此間過得數日,太乙宗主脈之上,六脈弟子齊聚,之前比試所設下的擂台也已就位,雖比不上往屆繁盛,倒也頗有氣勢。且眾人知曉,此屆大典意義非凡,並非以往那般鬥法,如今道宗處於搖搖欲墜之態,若不盡快尋出一個傳承衣缽之人,其根基難存。
青元其意便是在此,倘若劫數難過,道宗終究麵臨毀滅,隻要能保下根苗,便是存了萬一的希望,日後東山再起,也好有一道之機,否則青山依舊,卻宗毀人亡,徒留千古遺憾!
比試算不得有多隆重,宗內上下,也未請任何一個外界人士前來觀摩,青元不僅遙想,此典要是放在數十年前,南疆三大仙門,務必會一一通知到位,各路高人前輩彙聚,弟子濟濟一堂,聲勢之大,有口皆碑。
當日舉辦,一眾年輕弟子皆穿太乙道袍,各脈風格迥異,有青有藍,有黃有白,偌大廣場,人群熙攘,宛如天上雲彩浮動,齊整有序,一眼望過去,無不是仙姿道妙,凜勢威然。
“蓮兒師妹,以我之言,你還是不要上去逞強了,十年前一場比試,你便已落了蒼鬆脈等人下風,如今對方大都已進階築基,這場比試根本就不公平!”大師兄雷兆擔心無比,正在極力勸說著。
然而南宮蓮卻沒有理會他,此刻她站在眾人隊尾,因多年前一場比試,無意中了魔修青麵道君的鬼毒後,修為驟降,從一個宗門天才淪落為今日廢物,但凡宗內弟子提起,無不是替其唉聲歎氣,更有甚者幸災樂禍。她雖然知道雷兆等人是擔心自己才會說出這般勸阻話語,然她心意已決,無人能改變。
眾人費盡口舌勸了好半天,卻見她臉色都沒變一下,便隻能無奈作罷,雷兆搖頭又歎氣,“蓮兒,你且不看我的臉色,也要替首座想一想,萬一對方把你給傷到了怎麼辦。”
就在此時,大殿前忽然傳來一陣悠長婉轉的鍾聲,聲音傳遍整個廣場,清晰無比,聞得其音,喧鬧的廣場頓時安靜了下來,隻聽諸葛瑞一人站在殿前宣揚道:“肅靜,老夫托掌門師尊之名,前來告誡幾言。”
說著,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才道:“想必前兩日各脈已由其首座掌院等角逐出了合適人選,老夫也就不多言了,諸位此番鬥法務必全力以赴,我道宗存亡,皆看此遭,不得有絲毫馬虎……”